雪竹回乡下爷爷家舒舒服服地过了一整个寒假,冬天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夏天专属的娱乐活动,她懒洋洋地窝在室内,和两个老人家不厌其烦的将重播的春节晚会看过一遍又一遍,开口闭口都是那句“不差钱儿”。
最后寒假结束回家,妈妈问她领了多少压岁钱,让她交出来帮她存银行。
雪竹摸着鼓鼓的棉衣兜儿,贱兮兮地挑着眼说:“咱不差钱!”
宋燕萍:“……”
暑假时她又去了爷爷家,还是一个人去的。
雪竹不再期待孟屿宁会有时间陪她去爷爷家玩。她知道他不愿意回来,孟叔叔气得在家捶桌子,大喊养了只白眼狼,骂到最后儿子非但没骂回来,反倒把自己骂得胸口生疼,嘴唇发白,最后不得不去医院看病。
裴连弈俩口子劝了他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雪竹想,或许哥哥在去北京前,就已经放弃了什么。
其实她也想骂哥哥是白眼狼,放假也不回来看她,好歹子涵哥哥还知道回来。
可是长大就是这样的啊。
会慢慢地疏远儿时的玩伴,形成自己新的圈子。朝夕相处的不再是家人和邻里,而变成了同学和朋友。
就连雪竹自己也是这样。
初二开学,经过一年的磨合,雪竹也熟悉了初中生活,融入了新的班级,交到了新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祝清滢虽然没有跟她分在一个班,她们是隔壁班,为此两个女孩难过了大半个学期。
巧的是迟越和祝清滢分在一个班,雪竹想这两个人真是有缘。
小学毕业那年的暑假雪竹从北京回来,履行约定送了他一个福娃,还帮他写了张生日贺卡,迟越破天荒对她说谢谢。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有时候在走廊上碰见,雪竹和自己班上的女生一起,迟越和他新的朋友们一起,两个人淡淡看了对方一眼,很快擦肩而过。
曾经一见面就吵架,现在上了初中,各自都成熟了不少。
不过庆幸的是,她和祝清滢还是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即使分在不同的班级,除了上课时间也仍是亲密无间。
初二的第二学期开学,雪竹发现祝清滢来找她的频率突然高了起来,看上去跟她关系更好了。
可又有些不对劲。
虽然课间总霸占着雪竹同桌的座位,但雪竹跟她说话时她又显得心不在焉,眼睛总不老实往别的地方瞅。
终于某次雪竹趁祝清滢分心的时候顺着她发呆的方向去看。
她的视线正集中在和雪竹同班的一个男生身上。
这个男生叫梁嘉正。
是雪竹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学习成绩很好,下课的时候很少出去玩,通常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雪竹跟他说过几次话,她觉得这个梁嘉正太闷了,她是个话痨,最不适合跟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
“你盯着梁嘉正干什么?”
雪竹冷不丁地问。
祝清滢明显心虚地躲开她探究的视线。
“我没有啊。”
“我明明看到你往他那个方向盯着看了,而且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雪竹觉得自己被忽略,有点生好朋友的气,嗓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或许是声音太大吵到了只和她隔了一条过道的梁嘉正,男生缓缓侧过头看她。
雪竹刚想说什么,嘴巴忽地被一只手捂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祝清滢已经捂着她的嘴强行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嘻嘻哈哈地说:“走我们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去!”
然后扯着雪竹就往教室外跑。
梁嘉正莫名其妙地看着雪竹和祝清滢匆忙逃走的背影,很快又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两个人还真去了小卖部,雪竹挑了包辣条让祝清滢请客,祝清滢认命地帮她付了钱。
嘴里嚼着辣条,雪竹含糊不清地问:“你刚刚跑什么啊?”
“……”祝清滢装傻,“谁跑了?”
还不承认。
“就刚刚啊,你当我瞎子啊?为什么梁嘉正一看你你就跑?”
祝清滢哎呀了一声,含糊说:“……就那个呗。”
“哪个?”
“喜欢呗。”祝清滢的声音越来越弱。
雪竹突然被辣油呛到,痛苦地咳了好几声,喉咙火辣辣的疼,脸也红了。
祝清滢帮她拍背顺气,脸比她还红:“帮我保密啊。不许告诉任何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