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陈竹说着蹩脚的中式英语,企图让保安明白自己的意思,samwhere d sam?
毕竟sam是婚礼的主人公,找他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保安听见sam的名字后,果然点点头,然后带着陈竹去了楼上的宴客厅。
隔着大大的玻璃门,陈竹望见了sam和他的丈夫。
虽然有些难堪,但陈竹只能求助于这个只见过一次,并且还是徐兰庭前男友的人。
sam倒没有多惊奇,或许是见惯了徐兰庭身边人的遭遇,他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看着少年清澈如泉的眼眸,sam真不明白,这样乖巧干净的少年怎么会将徐兰庭惹怒。
你先坐一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sam笑起来十分具有亲和力,脸颊边的酒窝很招人喜欢。
或许,这就是徐兰庭当初跟他在一起的缘由吧。
乖巧,听话,甜。不就是徐兰庭喜欢的模样么。
陈竹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有些好笑,徐兰庭会看上他,大约,也是被他看似干净温驯的外表所迷惑。
如今,徐兰庭领略到了自己的温驯下真面目,怕是追悔莫及。
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被放在了陈竹手心,陈竹抬眼望了望sam,低声说了句谢谢。
sam挥挥手,坐在一旁翻阅着手边的杂志。
就在陈竹以为sam不会跟自己搭话时,sam忽地出声:你,挺喜欢徐兰庭的吧?
陈竹愣了愣,随即垂眸,盯着手里的杯子,没有说话。
sam一笑,翻阅杂志的手停了下来。他微微起身,将杂志摊开,上面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小模特。
你知道他么?
陈竹看了眼杂志上光鲜亮丽的人,摇摇头。
sam叹了口气,说:应该算不上男朋友是徐兰庭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他嘛,长得不错,又被徐兰庭那老狐狸哄得昏头转向,以为自己是徐兰庭最特别的人,以为,自己能够驾驭得了徐兰庭那种花花大少。
sam耸耸肩,跟我当初差不多。不过,他比我傻竟跑去跟徐兰庭求婚。
sam意有所指,陈竹聪明,自然听得出来他话里规劝意味。
陈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了声谢谢。
小朋友,sam合上杂志,意味深长地说,徐兰庭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他那种男人,你还是
陈竹出声,打断了sam的话,谢谢你。但是这些,我一直都很明白。
是我自己犯贱。少年眼眸里的光亮渐渐熄灭,脊背却依然笔直,不曾弯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但是
陈竹望向sam,苦笑,你当初,也没能轻易放手,是么?
sam愣了愣,随即一笑,叹息,是啊,遇上徐兰庭,谁能轻易放手呢?
那捧名为徐兰庭的烈焰,吸引着无数为之倾倒的飞蛾,绝望却义无反顾地为他献出生命。
当初的sam逃不过,如今的陈竹,也逃不过。
第11章
午后,校园广播站放起了《光阴的故事》,罗大佑慵懒而随性的声音在校园回响。
窗边飞来一只枫叶般火红的蝴蝶,它短暂地停留在少年的桌前,又振翅,从一张张凌乱的草稿纸上,轻飘飘飞走。
陈竹写公式的手一顿,偏头望了望窗外红似火的斜阳。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身边有人低声跟着哼歌,也有窸窸窣窣的笑声。
咋,春秋冬都有了,夏天不配拥有姓名嘛?
陈竹扯了扯粘腻的衣襟,午后的热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整首歌都在唱夏天呢,傻比。有人如是说,青春不就是夏天么!
明媚,灿烂,甚至带着点儿灼人,是夏天的模样,也是青春的模样。
只是,陈竹的夏天,似乎格外短暂。
就像那只停留在他桌前的蝴蝶,还未待他看清其中的纹路,便振翅飞走。
陈竹将草稿纸一张张规整好,一丝不苟地收拾好书包,走在放学的林荫小道上。
瑰丽的黄昏余韵中,少年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拖出一道长长的,夏天的尾巴。
陈竹!姜健仁疾步走上来,教导主任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陈竹停下脚步,回眸的时候短发被风吹起,落日下,他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应该是保送的名额下来了。姜健仁推推眼镜,望着眼前过分优秀的人,露出诚挚的笑意,我提前恭喜你了。
保送的学校是京城的最高学府,像十六中这样的重点高中,全校也不过三个名额。
陈竹是免试保送,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会轻松许多。
是么。陈竹终于露出一丝生动的笑意。
自从回国之后,他不是埋头写题,就是望着窗外发愣,整个人都像被夏日的闷热包裹,透不过气。
陈竹,恭喜你。姜健仁走上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拥抱了陈竹。
陈竹僵了僵,一来他并不习惯太近的肢体接触;二来,拥抱这种热情的表达方式,不是姜健仁的风格。
不过,陈竹还是抱了抱这个帮助过自己的朋友,谢谢。相信你也可以去到自己心仪的学府。
姜健仁:陈竹,你想去哪所大学啊?按理说,不会有人拒绝京城最高学府的邀请。
但,如果对方是陈竹的话很难说。
姜健仁偶然听陈竹提起过,想要去科大。
当然,陈竹的理想姜健仁尚不清楚,但他确定,像陈竹这样的人,未来一定会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国家。
阳光下,少年的眼眸倒映着瑰丽的颜色,连影子都如此笔直。
还不确定。陈竹一笑,不过无论去到哪里,我都想为国家做点儿贡献。
姜健仁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人,这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出来,他会觉得突兀,但陈竹说得那样诚挚,只会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佩。
姜健仁:陈竹,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他顿了顿,又说,愿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随着保送名额到来的,还有陈竹的奖学金。
陈竹数了数钱,又仔仔细细地将柜子里存的钱取出来,将一沓钱认认真真数了好几遍。
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有些发皱的餐费,一张张抚平。
陈竹将所有的钱用信封装好,连本带利,打算一齐还给徐兰庭。
说起来,回国之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徐兰庭。
不过,陈竹早就习惯了那人动不动就消失,也习惯了在没有徐兰庭的日子里,孤单却简单的生活。
上次将徐兰庭惹得那样生气,陈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徐兰庭清出了局。
他将钱小心地藏在书包夹层,而后拎起钥匙,穿好鞋,出门。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徐兰庭,陈竹想,或许,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