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头闻言就有些失望,想张口说什么,看着魏三两眼后到底没开口,带着一大家子人又走了。
旁的还好,只二房的李氏走在最后,眼眶红红的,频频回头朝着米氏作出一副拜托的姿态。
***
又过了两日,时宗跟时勇还在祠堂跪着。
期间,只吃了几个馒头、喝了几碗水,旁的什么都没有,跪得结结实实的。
以至于两人膝盖疼的都麻木了,身子也僵硬地不行,嘴唇苍白,浑身无力,眼看着随时随地都能倒下,两人媳妇赵氏跟孙氏终于坐不住了。
男人那是家里的顶梁柱。
任由他们这么跪下去,甭管面子里子全都伤透了,那咋成?
原本矛盾挺深的一对妯娌此刻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一起商量对策。
赵氏揉揉眉心,觉得依着她家男人的一根筋脑袋,除非公婆发话,不然肯定会一直坚持跪下去的,所以还得去找公婆求情。
孙氏面色僵硬,眼底腾起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变卖房舍田地”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如今最怕见公婆的就是她了。
万一大嫂去找公婆不成,然后把她卖了怎么办?
到时不说她男人能不能好,只怕她也躲不过一顿罪受。
但是不去……更不行了,没她在旁边看着大嫂,她心里更害怕。
孙氏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赵氏的法子,同时又叫大嫂带上家里的两个孩子,说她们两在公婆面前分量不够。
赵氏两手一拍,恍然道:
“对啊,儿媳那是外人,但孩子却是他们老时家的啊。公公婆婆舍得难为咱们两个外人,却决计不会难为自家的小辈的!”
孙氏垂眸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就这么着赵氏牵着她两闺女,孙氏领着一儿一女,齐齐出现在锦欢家里。
时父被他一个堂兄弟叫走了,并不在家里,家里只有时母跟锦欢还有三个孩子。
锦欢把自家两孩子跟时夏的闺女娇娇一起安置在屋里玩,然后关上房门,并不叫她们听大人这些污糟事情。
她自己则陪着婆婆修理院子里的挂树。
赵氏跟孙氏带着孩子上门,让几个孩子喊奶奶。
几个孩子来之前都受了她们娘的教导,乖一点、嘴甜一点,讨爷奶喜欢就有好吃的好玩的……
所以,孩子们都很热情地冲着时母一声声地喊“奶奶”、“奶奶”……
时母应了,跟着继续低头拿剪刀修剪枝丫。
妯娌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
孙氏顶着压力跟婆婆一声一声解释,说就是家里男人想爹娘了才生出这种想法的。
说男人是出于孝心,想陪伴在爹娘身边给爹娘养老……
赵氏跟在后边一句句地附和“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呵,都到这当口了,还睁眼说瞎话来忽悠人,当她是傻的吗?
时母头都没抬,冷笑一声,道:
“那你说给我听听,七八年过去了,我那两孝顺儿子往京城里送过几封信关心一下我跟他爹、或是说说家里情况?”
往京城里送一封信,走驿站的话一次差不多要花个一两半的银子。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她们做爹娘的能体谅儿子不舍得花钱,所以不指望他们每月都有,但是一年送一封信总可以吧?
结果呢?
七八年过去,一共就送了两封信。
第一次是老三进士及第后问老三在哪当官。
另外一次就两家打算送儿子要去上学,写信叫让老三把家里孩子给弄去县学里读。
上下嘴皮子一碰,张口就要时迁给还没开蒙的儿子们弄去县里,也不管自家孩子符不符合条件,有没有那本事。
最后时迁当然没同意。
不过,虽然没帮着去县学,但是开蒙的一些书还有纸笔都是时迁在京城买了给寄回来的。
时母想到这事心里就越发火大。
赵氏跟孙氏听到这个也心虚,一时哑然。
后面,任凭赵氏跟孙氏再怎么纠缠求情,时母一点儿都不为所动,该干什么干什么。
孙氏心一狠,拎着她大儿子栓子的衣领将人拖到了时母跟前,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