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得到的东西更珍贵,她对那镯子原就有五分喜欢,现在再听时迁这么一夸,心里的喜欢就涨到有□□分了,便不自觉也跟着时迁后面叹气,对那件玉镯开始念念不忘起来……
后半段回程,锦欢就一直提不起劲儿,心里闷闷的,直到回了家里时迁变戏法似的亲手往她手上套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呀,这不是咱们在店里看的那个镯子?不是没买吗?怎么——”
锦欢话说到一半,忽地想起来她在脂粉铺子闲逛的时,她家相公好像消失了一阵子。
那会儿她以为是相公不耐烦看脂粉就没在意,所以,“所以你其实那会儿是又跑回去买镯子了?”
“怎么样,惊不惊喜?”
锦欢一个劲儿点头,简直太惊喜了好嘛!她现在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欢喜。
时迁伸手在她的发髻上重重地揉了一把,“傻瓜,下次要是心里喜欢就直接告诉我,不用替我省钱,给媳妇花钱那是天经地义的;要是觉得钱不够的话……那你更得告诉我,说你喜欢哪个,然后鞭策我好好努力挣钱给你好早日将东西再买回来!”
锦欢耸了耸鼻子,也不吱声,就趴在亲亲相公怀里,眼睛弯成了一双月牙儿。
半晌,她心情缓和过来,细声细气地问道:
“所以,这玉镯到底多少银子?”
时迁:“…………”不敢说,嗯……就十几袋大米加上十几桶油吧!
锦欢一瞧时迁那闪躲的眼神,哪里还猜不出?
败家玩意!
呼——冷静冷静。
锦欢努力微笑,语气温柔地问:
“还有,你哪来的银子?你银子不是都交给我收着了吗?”
时迁抬头望天:“嗯……那什么……媳妇你说啥,我没听清……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什么—我还有点儿公务没处理完,那媳妇我先去忙了哈……”
落荒而逃。
***
第二日去陆家赴宴。
锦欢着实打扮了一番,衣裳还是之前她荣封诰命时宫里赏下来的料子,锦欢拿去铺子里面请绣娘按照京城里时兴的款式帮忙给缝制的,只要付绣娘一些手工费即可。
可以说十分划算了。
新衣裳、新首饰,再化了个美美的妆容,锦欢就随着时迁一道乘车往陆家去了。
路上,时迁跟锦欢说了下陆家的情况:
陆子昂他爹是大理寺寺卿,夫人郑氏也是出生名门,据说陆大人对这个嫡妻十分爱重,故而陆家子嗣不丰,仅有二女一子,嫡出的更是只有陆子昂一个,娶妻吴氏。
锦欢:“???这对嫡妻十分敬重竟然还有两个庶女,那要是不十分敬重呢?”
而且,只有两个庶女就能用得上“爱重”、称得上是好男人了?那对男人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锦欢撇着嘴在那吐槽,时迁也不敢插嘴,就怕城门失火、殃及他这个池鱼。
等锦欢吐槽够了,他才继续介绍:
“因着陆大人只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嫡出,故而对这个儿子十分爱惜,今儿请我们来肯定也是存着交流、拉拢的心思、为他儿子铺路,所以媳妇你也不用紧张担心,就正常陪着陆夫人说话就成。”
锦欢心里有数了。
马车悠悠前行,很快便到了。
陆家宅子地处京城的中心区,周围都是非富即贵人家,远远看去一片高宅大院、门庭森严。
时迁奉上帖子之后就被陆家的小厮领去了前院。
锦欢跟着丫鬟继续走,入了垂花门,沿着两边的抄手游廊穿堂而过,又转了三四个弯儿,进了一处极大的庭院。
入目便是三座气派的正房,廊下站着两个当差的仆妇。
锦欢冷眼瞧着,陆家的仆妇身上穿的戴的倒是比她家常时候的还要好一些,此刻,她心中对陆家富贵的认识又要提上一层。
丫鬟并没直接领着锦欢进去,而是先跟锦欢告了回罪,然后快步走到廊下当差的仆妇跟前小声问了几句,晓得陆夫人这会子不忙,这才使人进去通报。
很快,锦欢便被一个穿着富丽的婆子领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上首端坐着一个富贵的美妇人,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媳妇恭谨地侍候在侧。
“想来这便是陆夫人跟她儿媳吧”锦欢心里想道,果然边上的仆妇为她证实了这点儿。
锦欢便笑着跟二人打了招呼。
儿媳吴氏先回了她一抹笑意,却未出声,只看婆婆眼色行事。
陆夫人呢,倒也不急,她先仔细端详了锦欢一会,才招手让锦欢到身边坐下,笑着跟锦欢寒暄。
锦欢乖巧坐下,含笑应对。
这过程,不说长袖善舞,起码还算比较合宜,没冷场、也没发生什么叫人尴尬的事。
陆夫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诧异的。她早打听过,这时迁的媳妇是地地道道的乡下女人,还当是个不上台面的,却不妨今儿见了还有些个样子。
年轻漂亮,打扮的也不寒酸,说话行事上也还过得去。
没她想象中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