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朝臣们在大殿上对着皇上尊重归尊重,但是一旦皇上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大家总是不自觉地你一句我一句地泼冷水。
总之,就是皇上没能耐、不成熟,还需成长!
现在呢,在金殿上的有几个朝臣手里头没犯过事?
故而,一个个的夹起了尾巴,能不张口就不张口。
天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底下人的神色,开口点了京兆府尹、大理寺卿两人:
“案子查的如何了?”
两人暗叹倒霉,摊上这桩差事,无论是皇上舅舅家,还是皇后娘家,都是积威日久的,他们哪里敢随意得罪?
只得采取拖字诀,说尚有许多存疑之处,还在努力的查。
天子心中无名火起,冷笑道:
“爱卿已经拖了好几日,告诉朕,你是不敢查还是不会查啊?”
京兆府尹、大理寺卿齐齐跪下,额尖冒汗,说不敢。
“我不管你们是不敢还是不会,但是五日内若是还查不清查,你们的乌纱帽也别要了。”
两人以头抢地,说定会认真办案,还苦主公道。
说是这么说,只是看那两人应下时候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只怕效果不会到天子想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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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天子仍旧一肚子怒火。
时迁被宣进宫里,面对的便是总管太监一脸终于有人分担危险的开心。
时迁:“……”
天子本来被大理寺卿和京兆尹气得胸腔颤抖,一拳砸在桌上,御书房里服侍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听到屋里响起脚步声,天子扭头见是时迁过来,他脸色好了一点。
主要是助长京城流言的法子是时迁出的,由此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如此多的事情来,这对天子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当自己能力卓越、政治清平来的好。
只是,牵扯出来的舅舅家和皇后娘家都是个硬骨头,大家对他想家不敢下手,这叫天子想借他们两家杀鸡镇猴也不成。
天子跟时迁发泄了几句苦水,又问他:
“爱卿觉得京兆尹和大理寺可会秉公执法?”
时迁想了想,说很难,只怕最后两家会打发下人出来认罪将自己指摘出去,或是集中叫家中一个人出来顶罪!
大臣们或多或少都会偏帮那边。
天子就是因为想明白这个才头疼,他是想做个好皇上,叫百姓信服,偏他现在政权没握拢,心腹也没几个,想做点什么都没办法。
天子犯愁,便问时迁有没有好办法能叫这帮见风使舵的朝臣们改了立场,令他们认真查案,从严执法!
时迁便抬头看皇上,这是他头一回如此大胆地直视天颜。
说真的,天子相貌属实……不咋地。
饶是五官再端正,要是将它安置在一张锄头脸上,那是怎么都英俊不起来的!
所以,当初先皇在世时候,人人背后都站了一党势力,只有当初还是五皇子的天子不受圣宠、身后光秃秃的,这才造成了如今的艰难。
可是,就是这么个抓不拢政权的天子,即为后干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力排众议、为百姓谋福利,调整税收,减少百姓的生存压力。
为此,他跟大臣们硬刚了许久。
虽然,他的方式可能不是最好的,政令颁布的结果也没有达到预期,但是谁都不能否认他对平民百姓来说确实是个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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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天子同样是在做一个好皇帝该做的事,哪怕想要一次扳倒国舅和国丈很难,天子他还是在尽力去做。
时迁看着天子,神色一点点变得坚毅,当初他努力科举渴望为国为家做贡献,渴望辅佐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皇帝吗?
能力不太强没关系,哪有人刚开始便是一切顺遂的呢?
只要天子有心学,一点点朝着好皇帝迈进就好。
便是他自己现在不也是在一步步地在户部摸索着前行嘛?
何况,天子的品行也有保证。
总的来说,这样的天子实在叫时迁无法选择明哲保身,置身事外。
不单单是他,便是他家小媳妇那般柔顺的脾气也要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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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时迁眼神看过去的眼神太过灼热,天子不自在的动了动。
时迁叹了一口气:“陛下,您先叫人来帮您包扎一下手吧!”
之前天子气得捶打桌子,大概力气使得大了些,碰破了一块皮,冒出了点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