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想了一下,他没正面回答,他是这么说的:“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希望这桩婚事还是不要成。”
“这是什么意思,站在我的角度这么看,所以你是觉得他不好?他不是你朋友吗?”
“有些人做朋友很好,但做亲戚未必合适。”
时迁犹豫了下,说有些话他本不当说,君子当静察己过、勿论人非。不过,因为见着锦欢很关心她这位堂姐,他觉得还是得说几句才成。
他说,孙冀是个极为孝顺又多思多虑、顾虑很多的人。但凡思虑多的人,免不了常跟的一个词叫优柔寡断。
所以,像他和婷婷两的事情,他想娶婷婷,但是他又孝顺不想太顶撞他娘,加之他性格的加成,所以,他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后拖,想几方都能满意。
但是,有些事情越拖问题越多,明明想几方都顾虑周全,最后往往背道而驰。
于是,事情变成了现在的局面。她娘对婷婷意见更大,婷婷家里人迫她相亲,两个当事人痛苦难受。
时迁说,因为孙冀这种家庭和性格的原因,若是孙冀娶的人是他娘看中的表妹,那便是一桩极好的姻缘,若是娶其他人,尤其还是他娘顶看不上的人,只怕姑娘家要受罪。
这种情况下,婷婷和孙冀真的不大适合。哪怕他两这回亲事能勉强成了,婚后矛盾还是少不了。
时迁跟锦欢说了这许多,锦欢听了感触挺深。
她先前也一直觉得孙冀这性格可能不是很配堂姐,但是旁人都觉得孙冀好,就自己一人觉得有问题,她不好说出口,免得是她自己想法有问题。
这会儿,时迁跟他一个看法,锦欢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想着还是要再找婷婷说一回,劝她慎重。
*
锦欢心里一直想着堂姐的事情,就没怎么注意到时迁的情绪。
她要是仔细看他,就能注意到时迁这会儿心情真说不得好。
他隔了好些日子才来这么一趟,两人却总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他有些不乐意。便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说:“瞧我来这么会了,快把正事忘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今年是咱们定亲第一个年,娘问问你们家对于年礼可有什么要求?”
这个锦欢倒是听她娘说过,说有些人家花了不少钱,买一些特别占地方的礼盒包装的东西,其实钱大半都花在了盒子上面,东西并不多好,费钱还不实惠。
锦欢就回时迁:“正常人家的年礼便可,也不用图面上好看买那些带盒子的,我们家都不在乎这种面上的东西。”
时迁点点头,又问她:“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
锦欢偏过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也是你娘叫你问的吗?”
时迁停下脚步、低头看她,见她粉腮莹色、眼睛好似黑曜宝石,卟啉卟啉地闪着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按理,他该说些好听的哄哄她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话一出口就成了:“对啊,我娘叫我问的,她可喜欢你了呢!”
锦欢听到耳朵里,砸在心里头,一阵气闷。
她抬起一只手, 指着他:“你,你——”
嗨呀!好气啊!他到底会不会哄姑娘家开心啊!
虽然能讨未来婆婆喜欢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这么回答呢?
他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时迁说完就见小姑娘这气恼的动作,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果然,逗小姑娘可比哄小姑娘有趣多了。
锦欢抬头见他还在笑,更气了,没忍住踩了他一脚,犹不解气。重重地“哼!”了他一声,她扭头就往回走。
时迁两步追上小姑娘,难得主动伸手牵着小姑娘的手腕:“你还没说呢,你想要啥?”
锦欢头一扬,骄傲地像只小孔雀:“不说不说,就不说。”
时迁垂着眼睛,耳边是小姑娘软糯的娇嗔、入眼是她细白的手腕,莹润秀气。他心想,小姑娘真是哪哪都招人。
一时也忘了问话。
直到小姑娘一抽手,细滑的手腕便一下子从他手中溜出。
小姑娘得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后,欢快地跑走了……
时迁脸上是笑,心里也是笑,眼神追着小姑娘的身影往回走。
*
再回到魏家,饭桌已经收了。
魏旭撇着嘴巴,还有些不高兴,平时都是他跟她姐一起出去玩,她姐姐抛下她跟旁人一起出去不说,还玩得那么高兴地回来。
他果断吃醋、不高兴了,对着时迁也没个好脸色。
米氏拍了他一巴掌,时迁给拦下了。
他先前把小姑娘得罪狠了,再问小姑娘喜好她怎么也不肯说,他这会儿决定从魏旭入手,到时也刚好可以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他先前听锦欢说过他弟弟,知道怎么哄他比较有用。魏旭比较贪吃嘛,时迁用他最爱的沙诱惑他,问他姐姐喜欢啥。
魏旭扬起头,环抱双手,不理时迁,那骄傲的样子简直跟锦欢一模一样。
他是一个懂事的娃,他绝对干不出出卖姐姐的事情,拼命吞咽着口水,不搭理时迁。
时迁又把条件往上加,说是只要以后去集市上,都给他买,这承诺一辈子都算数。
他魏旭可是一个有骨气的娃,区区几个沙糕休想自己低头。想贿赂他,哪那么容易?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哎呀,这可真是亲姐夫,一辈子的沙糕真的太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