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挑起了眉,这人她是有些印象的,先帝的第十六子禹王,资质平庸,一直与皇帝交好,近些年去了临边城内管事,这两日才回来,他的嘴是麟启出了名的毒,且仗着与皇帝关系好,无人敢问他的罪,便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禹王的声音不大不小,殿内的人都是听见了的,一时间里头的气氛有些尴尬,忘邪只暗笑了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禹王叔说的是,妾身刚嫁入幽王府不久,有些礼数还得再学学,不像王叔得皇上重视,铁齿铜牙说话甚有分量。”
忘邪的话说得不轻不重,瞧着没说错什么,但总觉得心里不舒畅,禹王顿时就黑了脸,大概是吃了些酒的缘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脸垮了下来,道:“本王说话王妃听了去便好了,可莫要不服斗嘴,好在今日只是家宴,若有外人在场,可就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了。”
这时一旁的纪王突然站起了身子,冷声道:“禹王这是酒吃多了吧,还是闭上嘴的好,莫不是在外城待了几年便染上了外头的习气?幽王妃年纪不大却得体大方得很,若有人一味的为难才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纪王虽是个闲王,在朝中也从不站队,可他到底是一直在皇城里待着的,其威信和势力禹王怎么比得了,他这一番话显然是在打禹王的脸,只是这个纪王一向明哲保身从不多惹是非,以往也没瞧见他替谁说话,今日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帮起幽王妃来了?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忘邪同样也诧异,不过想了一想也就了然了,纪王是齐染默的父亲,齐染默就坐在他边儿上呢,估计是说了什么吧。
此时皇帝也觉出了不对,便笑着说道:“都是家宴,就不必计较这些礼数了,幽王幽王妃先入座吧。”
皇帝的话说出口,众人才稍微缓和了气氛,禹王见这么下去自己也没脸,便冷哼了一声喝起了闷酒,忘邪抬眼过去,见齐染默正在角落朝着他们招手,便领着君诀走了过去。
“你们俩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应当请个旨意在府里躺闲呢。”齐染默小声说道。
“宫中家宴,若是不来恐怕会传出闲话。”忘邪轻笑着说道,最近局势紧张,幽王府不能再进入大众的视野了。
齐染默点了点头,道:“你们来了也好,不然我一人在这儿可得闷死,等会儿还要去御花园,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去了。”
忘邪笑而不语,抬眸扫了眼大殿,该来的人都来了,却迟迟不见齐染桢的影子,不由得好奇问道:“为何家宴却不见太子殿下?”
“太子请病在寝宫里歇息呢。”
忘邪一愣:“太子病了?”
齐染默摇头说道:“幌子罢了,皇上不喜欢太子,所以家宴也寻了个由头不让太子参加,这已经是常事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忘邪闻言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皇上有意将齐染桢隔绝出去,恐怕是为了避免他接触其它王爷得到了什么人脉关系,到时候会对齐染翎不利。
忘邪又扭头看向另一边,果然瞧见齐染翎正与身边的人畅谈甚欢,这场家宴还有些时候才结束,君诀烦闷地盯着桌上的膳食,在这里坐着又不能开口实在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