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
“没有。我很害怕。”
怕成为他的累赘,影响他的发展,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真有那一天,她决不会原谅自己。
“让我想想,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他让她给他信心,可她却等不了了。宁礼想,无论如何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焦虑一整天后,她主动找到cindy。
办公室里,她忐忑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的确是我不专业,贺老师只是好心帮我,是我没考虑到后果。换岗甚至是离职,都是我该承受的,这是唯一能弥补过错的方法。”
“即便你不来,我也会主动找你。”cindy正色说,“贺绪出道以来没闹过绯闻,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他的个人形象……”
后面隐去的话已经清晰明了。
宁礼苦涩地点头,“我知道。”
“既然这样……”cindy话到嘴边,突然被门外的人打断。
嘭——
有人推门而入,闯了进来。
贺绪面色不快,蹙起眉头,目光紧锁着办公桌前的宁礼。
“你来这儿干嘛?我说了我会解决。”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难掩愠怒。
她怔怔地看了他几眼,为难地撇开视线。
cindy意外二人的反应,正欲开口,一名助理慌乱跑进门。
“cindy姐,不好了!”目睹到诡异的一幕,话又吞了回去。
cindy:“什么事,你说。”
助理咽了口唾沫,道出一则惊人的消息。
“季老师和女性约会,被狗仔拍到了,现在网上的话题已经爆了。”
话落,房内三人震惊失色,纷纷诧异地望向他。
...
季星燃挣扎许久,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百般犹豫,和梁诗恬断联一周后,心情复杂地跑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他不清楚自己的目的,见了面要说些什么,道歉还是求和,诉苦或是嘲笑,他心慌意乱却又迫不及待,到了熟悉的福利院,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到。
放学时间段,伸缩门内走出一名白裙女生,门外男子身形挺拔,见了人赶忙迎上前,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口袋,二人站在门口说笑了会儿,接着转身往路边的车辆走去。
男子绅士有礼,替她打开了车门。
季星燃无数次想冲下车把人揍一顿,怒火中烧,可理智仍在。渐渐地,心中生出一股悲凉感,那股寒意直将人淹没,想到自己眼巴巴地赶来,就为看她一眼,她却忙着跟人暧昧不清,简直可笑至极!
就这样吧,默默断了联系也挺好,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他终于没了弱点!可心好痛,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他艰难地呼吸,慌忙摸到收纳箱里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灌了几大口,似乎这才好些。
正要上车的梁诗恬注意到马路对面的车辆,止住了动作,见到眼熟的车牌以及那抹低着头的模糊身影,她心里一惊,俯身和驾驶座上的人招呼一声,关上车门,紧张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穿过马路,看清了车窗内的人,可他只留下一个狠戾的眼神,启动车辆很快驶离。
她愣在原地,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立即拦了辆出租车。
副驾驶座上,手机不停地响,季星燃扫了一眼,不再关注,踩下油门,疯狂提速,最终在住所车库停下。拉上手刹,不见下一步动作,他把头埋进方向盘,自虐似地狠狠磕了几下。
空寂的环境里,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布,他也身处其中。闭上眼,身上的痛觉消失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内心深处两团不同的意志在打架,一个愤怒暴躁一个卑微胆小,将他的思绪扰成乱麻。
窒息感再次涌现,无形中有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不停地深呼吸,喘息声数万倍地扩大,在这之中一道不寻常的声音划过,像掷进湖中的石子,哒哒两声,猛地将人惊醒。
他缓缓睁眼,这才意识到有人在敲他的车窗。转过头看,是刚才还对着别人言笑晏晏的人。
疲惫地揉揉眼,季星燃打开车门,面部表情下了车。
“星燃,你没事吧?”梁诗恬声音急迫。
他没有回应,径直往电梯口走,对她视而不见。她却并没放弃,跟在他身后不停解释。
“刚刚你误会了,我跟陈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前几天我妈逼着我相亲,见面以后我就跟他说清楚了,我有男朋友,为了表示歉意,这才约了闺蜜和他见面,想撮合他们。”
她一口气说完,前方的他终于在转角处停下脚步。
是啊,她甚至没在家人面前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知道是出于谨慎的考量,但他莫名感到悲哀。他为她做过什么?又给了她什么?是让她一次次躲躲藏藏,还是在他心情抑郁时对她尽情倾诉、宣泄情绪?连他是她男友都得机密似地捂得严严实实,他对她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灾难吧!
见他有了反应,梁诗恬绕到他面前,诚恳又忐忑道:“你来找我,我很开心。”
“开心?”他终于开口回应,不过话语和表情都隐隐藏着讥笑。
她郑重点头,看向他的眼里满怀不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心口蓦地一疼,想把人抱进怀里,微抬起的手又颤抖地垂下。
她还在说话,言辞恳切,小心翼翼,“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也知道你压力很大,这些都是可以努力改变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一个月见一次,或者半年见一次,尽量少接触,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够了,别说了!”受够了她的卑微,他咬紧牙,强忍住怒意。她没有半点错,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该乞求原谅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