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雪林点头：“应该行吧，我也不要求说的多么好，能把自己想要说的说清楚就行。”
——想说的说清楚。
这看似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但是实际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多么难，这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不用老成找人了，我小女儿读北大的，她英文不错，让她来教你。到时候不行还能给你做个翻译。”姜主任不知道许雪林是个什么水平。但是不相信他一周可以学到啥也是真的。有个帮手，总是会好很多的。
许雪林：“那就谢谢您了，哦对，还有一件事儿，我想咨询一下，我想找一些类似于国外的资料，该去什么地方？当然，我对其他的也不感兴趣，我就想找有关古董唱片机的资料。最好是有国外的交易价格。”
姜主任：“国外的交易价格？”
他蹙了蹙眉头，摇头说：“交易价格这个不用想了，肯定是找不到的，除非有些懂行的人会提供资料。但是我们国内这么多年……”他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也说：“这一批外商也许有人会知道一些，不过他们肯定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许雪林：“他们吃住，都是咱们负责的吧？”
姜主任：“对的，你想……？”
许雪林：“能安排我过去吗？我不住，就吃饭。”
他举手保证：“我花了的钱，等我卖了唱片机，都还给你们。”
姜主任和成教授都哭笑不得，原本觉得这孩子很沉稳，但是这个时候倒是又多了几分孩子气与天真。不过再一想，许雪林这人从小到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又聪明学习好，没有太多心机，也是正常的。
一时间，还有点担心这娃让那些狡诈的歪果仁给坑了呢。
姜主任：“行，我给你安排，钱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至于唱片机资料，这些你去市图书馆吧，如果那边都没有，你再各个大学的图书馆转转，不过这么些年，很多书都被嚯嚯了，你该懂的。”
许雪林叹了一口气，说：“我懂。”
双方商量好了，许雪林也见到了姜主任的小女儿，这位叫姜梓琪。别看姜主任是个矮胖子，姜梓琪倒是高挑的大美人。只不过，冷若冰霜。
好在许雪林正事儿是四合院。
哦不，正事儿是赚歪果仁的外汇，姜梓琪是个啥样儿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有才华。
为了这个事儿，许雪林专门请了一周的假期。不过姜梓琪倒是没有请假，许雪林根据她的课程补习，剩下的时间，他还要跑各个图书馆，还有每次饭点必然出现在外商住的那家酒店，早中晚，一顿不差。
这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蹭饭。
当然啦，他每次也没有闲着，都会跟人寒暄几句，不是找这个，就是找那个。不管人家嫌不嫌弃，许雪林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儿样儿。这搞得很多商贸部的工作人员都暗戳戳的蹙眉，觉得他实在是太影响形象了。
而许雪林倒是十分按部就班。
其实，他也没想着真的能从谁的嘴里打听到什么，这些人不管是金发碧眼的歪果仁，还是一些从国内出去的。现在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即便是真的打听，这些人也不屑于告诉他。
所以，许雪林根本不是真的想从他们这里知道。
他是需要一个途径，一个知道消息的途径。不然他一个乡下出身的小子，上来就对外面的事儿知根知底，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其实，他依稀是记得的，那时候他几个同窗感慨唱片机卖出天价。其中一个同窗还专门百度了一下，说是威廉唱片机在七十年代中就能拍出两万美元的价格了。
可见好东西啥时候都是值钱的。
现在已经是七十年代下，雪林的心里价位，就是最低两万美元，也许这在别人看来是疯了的天价。但是许雪林反而觉得，这个价钱真的很厚道了啊。
他要是不厚道，完全可以要的更多的。
如果是他本人私下来卖这个东西，许雪林是不会要这么多钱的。真的太容易惹来麻烦。这不是他做事情的风格。而且，他私下卖东西，也很难卖到这个价格。但是现在他背后依托的不是自己，而是强大的国家。所以，他肯定是打算咬下来这些人一块肉的。
所以，他现在找人说话，无非是给人一种感觉，他的信息，是这些人其中之一提供的，如此就好。至于到底是谁，就让他们互相怀疑去呗。
所以态度好不好，轻蔑与否，一点也不重要。
他都看在钱的份儿上，不跟这些人一般计较了。
可他虽然不计较，外贸部倒是有几位十分的不满意，多少有些风言风语。但是这些话没有穿到许雪林的耳朵里，许雪林也不理会这些事儿。
许雪林虽然没有听说，但是蒋主任倒是听说了，他敲打了一下下属，心中反而是对许雪林更加好奇了不少。
姜主任好奇，作为许雪林老师姜梓琪就更好奇了。
她原本觉得，许雪林作为从乡下来的学生，英语应该是十分差。这倒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教育如此。像是她的很多同学，都因为初高中没有学过英语，所以现在英语学得很吃力。即便是学的能跟上，口语也不行。
但是她接触许雪林，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他虽然确实看得出来生疏，但是这人很容易就开口，而且熟悉的特别的快。当然，她发现许雪林一些语法用的很不严谨。如果按照正常来说，肯定是要纠正的，但是现在时间紧。
这样其实又不影响，所以姜梓琪心里倒是有点为难了。
既怕他养成习惯，又怕耽误了他的事儿。
姜梓琪是本地人，并没有住校，其实也不是说本地人就一定不住校，住校还是大部分。姜梓琪是纯粹觉得在家更方便，她吃过晚饭，就拎起了自己的小背包，准备出门。
他爸妈都忙得很，自然也没人管她。
她晃到宿舍楼，拦住一个男同学：“同学，麻烦你给我叫一下306的许雪林同学。”
男生脸红了一下，立刻说：“好的。”
雪林这几天忙得一身臭汗，刚从澡堂子出来，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姜梓琪：“姜同学。”
姜梓琪没想到他从后面出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着人头发湿漉漉的掉水珠儿呢，笑容灿烂，她抿抿嘴，说：“我在家没事儿，过来看看你用不用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