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愿,只是吴乡主出身高贵,长公主又只此一女,难免娇惯些。到时夫妻之间,若有吵架拌嘴,末将害怕这夫纲不振……日后不好过日子嘛。”
皇帝笑出了声,“何将军坦诚得紧啊,倒是让朕对你刮目相看了。这样,我下道旨意,成亲之后,除了三日回门,一年之内,不许她回长公主府。一年之后嘛,想必日子也就过得习惯了。如何?”
何立业立刻跪倒在地,“多谢陛下恩典,末将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好了,起来吧。这事儿先不要声张,待你的统领府建好了,朕自会下旨。”
“多谢陛下。”
皇帝这次对禁军算是彻底上了心,新提拔的副统领的宅子都是划地另建,个中意味很明显了。
却说吴采薇听说皇帝要为她赐婚,当晚激动得没睡着觉。
难道是皇帝舅舅终于想通了,知道她想嫁的是萧长恭,所以要为她赐婚了?
那穆婉宁怎么办?
她毕竟是皇帝亲自做媒的,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做妾吧?
算了,自己就大度一回,让她做个平妻好了。
于是,吴采薇连夜写了一封折子,第二天一早就让长公主带着进了宫。
“赐婚萧长恭,吴采薇为正妻,穆婉宁做平妻?”
皇帝差点没气歪了胡子,他好不容易做次媒,原来在自己外甥女眼里,就只能做个平妻的媒?
得亏她没说让穆婉宁做妾,不然皇帝觉得自己能被气过去。
皇帝看着眼前的长公主,心里是又痛心又无奈。从小他对这个妹妹就娇惯了一些,选驸马时顺着她,她要守寡也顺着她,给女儿要封号时也顺着她。
可是,看看她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
“承平啊,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那么纵容采薇?”
“皇兄,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实在是不想看她受苦啊。”长公主话没说完,眼眶就已经红了起来。
皇帝平时就看不得妹妹流泪,可是这次却是不硬起心肠不行。
“你不想她受苦,可是你看看她最近一年干的这些事,哪一件能上得了台面,哪一件又是为了不受苦而去的?”
“我……”
皇帝摆摆手,打算长公主的话,“这事你别管了,采薇的婚事我自有安排,母后那里,你也多日未去了。去看看她吧。”
“皇兄……”
“去吧。”
吴采薇在府里苦苦等了一日,也不见母亲回来,待到晚间时,宫里传过来,太后留了长公主歇息。
“就没别的话了?”
传话的小太监摇摇头,“太后就这一句。没了。”
“那我娘呢?她没说什么?”
“长公主并无示下。”
吴采薇心里烦躁,打发小太监离开。
“母亲也真是的,行与不行的,好歹传个消息出来啊。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宫里了。”
然而,吴采薇的抱怨注定只能讲给自己听。
因为太后派的教养嬷嬷走了又回来了,她最近还是一个人被关在院子里,只有那几个嬷嬷轮班看着她。
那些人是不可能跟她说话的。
另一边,简月梅对何立业是极尽温柔与小意。何立业享受着美人在怀,考虑的却是娶了吴采薇之后,自己能不能在官运上再进一步。
不过,副统领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如今又有了皇家这门亲事,倒也不能急着动,得先牢牢坐稳了再说。
十年,何立业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只要他能扎扎实实地在副统领的位置上坐上十年,这禁军统领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
简月梅窝在何立业怀里,心里想的也是自己的事。
一想到今天下午搬家时的样子,简月梅就如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爽。
方尧气得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勾搭男人。”
简月梅冷哼一声,“表哥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与你既无婚约,又无媒灼,我与人两情相悦,关你屁事?”
“哼,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但早已有夫妻之实。”方尧看向简月梅带来的两个兵丁,“她就是个贱人,你们将军被骗了。”
结果这两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无动于衷。
“哼,别白费力气了。我既敢带他们来,又岂会怕你说三道四。我与你的事,将军早就知晓了。”
“两位大哥,这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这是将军赏我的银子,就算是给二位的茶钱了。”
眼看着两个兵丁就要动手,方母上前拦住,“我看谁敢动。简月梅,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你走投无路时,是谁收留你的,如今你攀上高枝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方母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月梅就想起她对自己的种种虐待,眼神里满满都是恨意,“姨母是收留我不假。可是你当初根本就不是好心,无非是想通过我,攀上我大伯一家。”
“后来知道大伯一家不待见我,对我立刻就冷淡下来。然后又让我给你儿子做小。如果只是这样,我不怪你,姨母能给我个容身之处,已经让我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