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婉宁也随着房文馨走进暖阁,吴采薇眼神瞬间爆发出种一恶毒的光芒,“怎么,我说错了?京城这么多女眷,那来兴臣怎么别人不找,偏偏找上她穆婉宁?”
“我看分明就是她穆婉宁有问题。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说不定就是她与那来兴臣有什么私下的勾结,想趁着这事情约会呢,可怜那些侍卫哟,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房文馨气得脸通红,她虽有主见,可到底吃亏在年龄小上。加之平时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怼人这种事并不擅长。因此虽气红了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婉宁看着吴采薇那副自以为说出真理的样子,心里嗤笑一声,走上前去,“初见乡主时,乡主还是县主,封号和静。当时婉宁便觉得可惜,这样好的封号竟然安在了这样一个人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果不其然,没过几个月的时间,和静县主就变成了吴乡主,这下叫起来就顺口多了。”
这下轮到吴采薇气得涨红了脸,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封号是皇帝下旨褫夺的,敢对这事有意见就是对皇帝有意见,饶是吴采薇,也不敢乱说。
“哼,你不必转移话题。就说这半年来,哪次有你的时候不出意外?和你打场马球,你都要玩个故意坠马的戏码博取同情;四月份时你还被那南边的娼馆盯上了,要不是被京兆尹府的捕快撞见,怕是你这会不定在哪个窑子里接客呢。”
这话说得可就恶毒了,即便婉宁想忍,也是无法再忍。若是不反驳回去,这不是她一个人丢不丢脸的问题,而是整个宰相府和镇西侯府都要跟着丢脸的问题。
既然已经不能善了,那就不必再忍,痛痛快快地报复一场好了。
当下婉宁脸上浮起轻蔑地微笑,“吴乡主刚刚的话,虽然都是放屁,但有一点却说对了,就是这但凡出事之人么,必是有问题的。”
婉宁笑咪咪地把话说完,随后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吴采薇一个耳光。
啪!
这一声耳光,清脆又响亮,听得婉宁心旷神怡,虽然右手接下来就是火辣辣地痛,但想到吴采薇的脸上肯定会更痛,心里就觉得自己这手,越痛越好。
这一下耳光不仅把吴采薇打懵了,更是把周围一圈贵女也打懵了。
都是京城贵女,讲究的是唇枪舌剑杀人不用刀的,怎么忽然间就动起手来了?
“你,你,你敢打我?”
“不是吴乡主自己说的么,来兴臣找上我,就是我有问题。那我打了你,就是你有问题。所以吴乡主要不要坦白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勾当,不然我怎么别人不打,专就打你一个呢?”
吴采薇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地痛,同时比脸上更痛的,是一种极度的屈辱感,她竟然被一个庶女当众打了耳光。
“你敢打我,你,你这是在打皇家的脸面,是打当今陛下的脸面!我要进宫告御状,告你侮辱皇亲国戚!”
“你是没睡醒吧?打你就是打陛下的脸面?你的脸是有多大啊,敢代表陛下?再说你什么时候能代表皇家的脸面了,你以为你是谁?当今皇帝姓赵,你姓什么,你又凭什么代表皇家?”
“皇家确实是有脸面的,但那脸面是历代先皇开疆拓土打出来的,是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攒下来的,是各位皇子克己复礼、为臣子表率做出来的。你呢,你除了打着皇家旗号胡说八道,你可有给皇家脸面贴过金,增过光?”
“早在马场那日我就说过,皇家颜面是用来维护的,不是用来做遮羞布的。今日这句话,同样适用。”
婉宁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周围人全都被震住了。心里也暗暗佩服婉宁,打了皇帝的外甥女还能拿出一套维护皇家颜面的说辞来,当真是厉害。
房文馨眼睛亮亮地看着穆婉宁,觉得这一巴掌真是畅快,这才叫出气,这才叫解恨。
吴采薇被婉宁骂得发懵,一直以来,只要她提到皇家脸面,周围人立刻都不敢吱声了,怎么今天却不好用了?
再看四周,只看到了一众鄙夷的眼神,吴采薇顿时恼羞成怒,“我跟你拼了。”
眼看着吴采薇像疯子一样伸长指甲就往婉宁的脸上扑,周围人纷纷躲开,婉宁也飞快地向后退,正要躲避不开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牢牢地抓住了吴采薇的手腕。
“呼,云香,多亏你了。”婉宁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吴采薇发起疯来,也不比那来兴臣逊色多少。
“奴婢来迟了,姑娘没事吧?”
“放开我,你个贱人,我是皇帝的外甥女,是皇亲国戚,你敢拦我,我要告御状,让皇帝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住手!”
暖阁外传来一声怒喝,回头一看,正是南安伯夫人和王氏,以及其他一些府第的夫人。最末处,跟着的是一脸震惊的安宁。
众人慌忙行礼,“见过伯夫人。”
云香也应声松了手,然后站在婉宁身边,虽低眉顺目,但全副心神都在警惕着吴采薇的一举一动。
南安伯夫人与王氏不同,甚有威严,只是站在那里眼神一扫,众贵女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吴采薇也被伯夫人的气势震慑住了,站在那里恨恨地看着婉宁。
“文馨,你来讲,怎么回事。”
“是,母亲。”当下房文馨就把事实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当事人,也听得出房文馨说得甚是客观,既未添油,也未加醋。
“众位姑娘都是当事人,我家女儿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
无人出声。
南安伯夫人冷笑一声,“吴乡主还真是威风,在别人府第上出言不逊,不过我从未给长公府下帖子,吴乡主又是怎么进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看吴采薇的眼神就更加怪异了。之前还有人纳闷,吴采薇和穆婉宁有隙,这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南安伯夫人却将两人都请了。
原来竟然是吴采薇不请自来。
程雪遥躲在人群里,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带吴采薇来了。可是这时也不能躲着不见人,不然查出来了,丢人丢的更大。
当下程雪遥从人群中走出,款款一礼,“回秉伯夫人,是晚辈带吴乡主进来的。并非只有意捣乱,只想着若能借着这个机会,让乡主与穆姑娘之间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一桩美事,没想到让两位误会更深了。”
按说程雪遥这番话也算得体,若是追究起来,顶多是好心办了坏事。
只可惜南安伯夫人却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国子监祭酒真是教的好女儿,年龄不大,却做主做到我南安伯府头上来了。我们南安伯府庙小,装不下你和吴乡主这两尊菩萨。二位请吧。”
众人听了当下一惊,这竟然是当众撵人的意思啊。这下可是把国子监祭酒和长公主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