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郑氏、周氏都让下人送了菜过去。
这下清兮院的饭桌上可就丰盛了。
穆鸿渐最是跳脱,看到满桌的菜,先伸手捻了一片肉,穆鸿岭拿起折扇要打他的手,却被他灵巧的躲了过去。
穆鸿渐看到大哥微微板起的脸,眼睛转了转,手上的肉也转了个圈,直接塞了穆鸿林的嘴,“多吃点,好长个儿。”
穆鸿林肉已经进嘴,只好咽了,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二哥。
穆鸿岭也是无奈,二弟就是这个性子,刚要说上两句,若宁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到了桌前,看了一圈,同样伸手捻了一片肉,递到穆鸿岭面前,“大哥哥你来尝尝,四姐姐做的,可好吃了。”
面对抬着头伸着手、软糯可爱的妹妹,穆鸿岭赶紧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兄弟姐妹之间无需太注重礼节”的理由,然后张嘴把肉吃了。
吃完也不敢去看穆鸿渐,借口去厨房看看婉宁,离开了饭桌。
剩下穆鸿渐哈哈大笑,然后对若宁说道:“幺妹做得好啊。”
若宁不明所以,但看大家都是笑的,也嘻嘻笑了两下,又跑开了。
不多时婉宁也做完了最后一道菜,穆家六兄妹才算都坐到了饭桌前。
“第一杯,庆祝我们鸿林十岁就得中秀才。”婉宁率先举杯。
众人喝的都是度数很低的果子酒,因此连若宁也端了一小杯。
“第二杯,预祝我们大哥哥在秋闱得中解元。”
最好气死方尧那个混蛋。当然,这个自己知道就行了。
“第三杯嘛,”安宁插话,“感谢众位兄弟姐妹最近的帮持。”
安宁说着话,同时也心生感慨,真的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诚心诚意地自己的这些兄弟姐妹。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庶女,肯定是不受人待见的。
但没想到,一旦有事,他们真的就是一家人。
待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婉宁让檀香把准备好的锦盒拿了出来。
“鸿林,四姐姐我这思来想去的,也没想好拿什么给你当贺礼,就把这件选出来了,你看看可喜欢?”婉宁说着递过锦盒。
盒子一打开安宁就愣住了,盒子里分明是三皇子的那块玉佩。
因为这块玉佩她记恨了婉宁好久,最后还希望婉宁在马球场上出丑。
虽然后面的事情安宁并没参与,但是现在乍见到这块玉佩,安宁还是觉得心情复杂。
更不要说,在马场事情之后,婉宁可是拖着伤脚替她多番筹谋。
再想想三皇子,安宁的心思也淡了。吴采薇的事情做得那么过分,拿皇家颜面当挡箭牌,谢晋桓却要萧长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婉宁的脚至今没好,和静县主那边却不过是被训斥了一顿,然后既没打发人过来探望,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都说皇家无情,果然如此。
安宁不由起了一丝狐死兔悲之感。
如果当天在马球场上坠马受伤的是她穆安宁,事情会有任何变化么?
很显然,不会。
“三姐姐你怎么了?”若宁出声询问。
“啊,没事没事,挺好,挺好,”安宁赶紧掩饰失神的尴尬,“就是太贵重了,鸿林还那么小,这玉佩于他来说有点身份不符。”
鸿林也赶紧点头,这块玉佩成色上好,水头很足,雕工又精致,显然价值不菲。更不要说,原来是皇子之物。
“没事,先收着。这是姐姐我侥幸从三皇子那儿赢来的,自己戴也不合适,送给你倒是正好。日后鸿林殿试之时戴上,绝对是风采无双。”
婉宁贪心得很,家里只有穆鸿岭一个状元是不够的,最好鸿林也能高中。
一门两状元一榜眼,到时她的状元斋绝对是京城里最红火的糕点铺子,比那文昌帝君还得火。
穆鸿渐不只是刀剑鉴赏大家,对玉器古玩也是很有研究,拿过玉佩后仔细看了看,“四妹妹这礼可是重得很,上好的料子,又由大师雕刻。就是等大哥高中时,我看你送什么。”
“大哥哥的礼我早就想好了,就是二哥你要是能中武状元,小妹也有大礼相送。”
“好,冲你这句话,二哥我也得拼个功名回来。”
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
待到众人走后,婉宁让檀香挑亮油灯,又流水帐式的把当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这才揉揉眼睛,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萧长恭就在薛青河端来的一大碗药汤边上,看到了婉宁的信。
看着信,萧长恭觉得欢呼雀跃;但看到那药汤,又顿觉生无可恋,满满的一碗不说,还特别的苦。
好在有婉宁的信佐药,也算过得去。不过待看到婉宁做了一大桌子菜时,萧长恭立时就觉得嘴里更苦了,人家吃肉他喝药,没天理了啊。
不过这一番苦脸倒是正中薛青河下怀,刚好可以让萧长恭不会笑出来。
薛青河对自己这番操作很是满意,其实信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但当时药没熬好,薛青河就把信扣下了,也让云香多等了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把药喝到最后几口,小七走到了窗外,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厌恶,“将军,和静县主来了。”
萧长恭也皱了皱眉,据宫里传回来的消息,和静被叫进宫里,由太后出面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这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相关的当事人可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