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曾经那个对她笑容满面,百般温柔的安言墨,围着她送的蓝色的围巾,穿着一身素色羽绒衣,从远处的雪地里,一步一步地慢慢朝她走来。
沈雨晴站在原地,耳边响起婚礼进行曲,想起他们走过教堂中央时台下亲友的祝福,接着便又想起火车的鸣笛,然后火车又慢慢的吭哧吭哧地走远。
蓝色的围巾遮住安言墨的小半边脸,雪一圈又一圈地落在他的肩上,他笑着走来,像是要快点到达沈雨晴的身边,不一会儿又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竟又跑了过来。
沈雨晴呆呆地看着,笑了,像夜空里的月牙儿,她笑的像个单纯的孩子。
安言墨在她的眼里越跑越近,她的瞳孔不听使唤地扩张又收缩,可安言墨就这样跑来并没有站立在沈雨晴身边,而是于她擦肩而过,跑向了她身后更远的地方。
沈雨晴失去了笑容,她闭上眼睛,泪水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结着晶莹剔透的冰。她转过身一个劲儿的喊着:“安言墨!安言墨!”
安言墨停下脚步,也扭转了身体,转过来的眼眸里还是充满着温暖,扯起嘴脸,露出一窝笑容,这笑容时那么熟悉,多么让沈雨晴陶醉……
可是,上海这座城市又怎么会那么容易飘起雪?而安言墨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海,出现在她的眼前。
梦醒时分,东方既白,沈雨晴摸了摸胃,似乎不那么难受了,可这个梦却让她感受着真实,让她不由得苦涩,安言墨终究还是跑向了离她更远的地方,他们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本是没有关系的两条线,交叉过后又各自走到了各自的轨道上。
沈雨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下楼在宾馆隔壁的便利店热了一盒牛奶,泡了一碗泡面,吃完喝完便又回到宾馆去。
昨晚被胃疼和整个梦闹的特别累,压根没有心思收拾一番去找工作,顺势就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极浅,如同鬼压床一般,而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出行的时间,宾馆里大概住着的都是到上海旅游的人们,楼道里异常喧闹。但即便是稍微有点声响,她便能察觉,只是身体懒得动一下。快到中午的时候,沈雨晴缓缓地睁开了眼,拿了钱包,随便穿了件羽绒衣就走出了宾馆。
走了大概五百米的样子,沈雨晴进了家银行取了钱塞进钱包。
随即,沈雨晴随着路沿石一路走进一个小弄堂,弄堂里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就像没放进冰箱堆了很久的食物在慢慢发霉散发出的味道。
沈雨晴受不了这种味道的,但为了心中的所想,还是忍着,伸手捂着鼻子看着这一座座旧建筑。
墙上大大的红色“拆”字,似乎在诉说着小弄堂的经历,也跟她一样风尘仆仆,最终被人们所抛弃。
沈雨晴站在墙角,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眼睛却像是被这红色染了一般,眼眶通红,她眨了眨如天鹅绒般的睫毛,一滴眼泪就蓄在眼睛里,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那颗泪珠儿都没有落下来………
只是,沈雨晴不愿离去,这条小弄堂好像命运般似的让她碰到,又让她勾起伤感。
沈雨晴心中琢磨着,或许孤独就是他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