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回事?
见谢榆彻底对自己倒了胃口,男人辗转反侧了一阵,起身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他故技重施,向日葵似地盯着谢榆的脸,没注意头顶,一头撞上行李架。只听见惊天动地一声“咚”,男人抱头跌坐回椅子上,疼得叫都叫不出来。
谢榆噗嗤笑出了声,忍俊不禁地大喊:“乘务员!乘务员!”然后倾身,去检查他伤得怎么样。男人闹起了别扭,慌乱之间要将他推开。谢榆笑说了几声“别动”,拨开他那一头松软的发,眼睁睁看男人脑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个包,上头还渗着红血丝。男人又气又疼,连耳朵都涨红了,挣扎着想逃开,谢榆连忙按住他,给他吹吹:“不疼不疼——乘务员,快拿个冰袋!”
十分钟以后,男人交叠着双腿坐在座椅上,拿冰袋撑着额头,周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给。”谢榆强忍着笑意,掏出手帕递给他。
男人愣了愣,慢吞吞接过,擦掉头上的血丝,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尴尬,不过好歹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
乘务员送餐的时候,谢榆的牛肉饭异常难吃,他张望了一眼男人的鸡肉面:“你那个味道怎么样?”
男人被他搭话,很是吃了一惊,踌躇了半日之后,挑了一筷面放进他的饭盒里。
谢榆觉得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
后来他在杂志上做数独,男人甚至凑过头盯着看。一趟旅程,就因为这个奇怪的邻座而不那么无聊了——虽然他全程不与自己说话。
下机的时候,谢榆发现男人在手机上查看威斯汀酒店的地址:“你也去那儿啊?”
男人莫名其妙 ,还有一丝恼火:“不然呢?”
谢榆:“……?”
谢榆心直口快:“我只是问问,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我有人接机,想问你要不要一起。”
男人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但最终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取消了自己的接机服务。
两人拿到行李后,在机场逗留了大半个小时。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位小明星,粉丝们举着灯牌、拉着横幅,把出口堵得寸步难行。谢榆被挤在人堆里,耳边全是少女的尖叫,无精打采地掏了掏耳朵。棋圈真冷,围棋第一人还比不过小明星,蔡老板动不动把“围棋已死”挂在嘴上,也不无道理。
就在这时,谢榆突然听见一声甜美的“魏柯”。来人生怕喊得不够响亮,还自带了扩音喇叭,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谢榆趁机推开人群上前几步,只见漫山遍野的“吴印我爱你”中,夹杂着一块“魏柯”的接机牌,孤零零的,但十分坚强。
“嗯,还是有美少女粉丝的~”谢榆想到魏柯微信列表中躺着的那个小猪佩奇头像,心底里好奇王梦雨的庐山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