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我妈妈先开口,有点哽咽,我爸在边上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我没有做声,我怕一出声,我也会忍不住。
“孩子,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我们捡来的,我们不知道你亲生父母在哪儿,那年冬天的时候,我们把瘦小的冻得不行了的你抱回家,这么多年,有你在身边陪伴,我们也觉得很知足了。我知道你得性子,你要是觉得想要寻根,去找你的亲生父母,我们两个也不会反对……”我爸在说道这边的时候也有点眼眶湿润,“但是我和你妈还是一直爱着你的,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不管在什么时候。”
我极力忍着的眼泪还是从眼角渗出来了,我抬手抹着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觉这凳子不仅冰冷,上边好像还有很多刺一样,让人坐不住。
“爸,妈,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管之前是怎么的,总之我到了我们家,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就是我的福气。真的,你们是爱我的,我是爱你们的,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管发生的什么,都不可能把我们分开。我今生今世就只认你们一个爸妈……”说到这里,我爸妈和我一样,都泣不成声,我们三个紧紧抱在一起,我们之间的纽带更加紧密了。
朦胧的睡眼里边,我看见还蹲在对面的灌木丛后边的岳一唯,他也动情地看着这一幕,手上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跟爸妈把这件事情说开了之后,我也觉得心里舒了一口气。相处起来也并没有之前我想象之中的那些尴尬和不适,毕竟,多年的一家人,是什么困难都不可打破的。
岳一唯始终都没有出面,我和爸妈一起上到住院部去看外婆的之后,我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说他暂时要去料理一些事情,就不跟我爸妈碰面了……他他他还想要跟我爸妈碰面?!哎哟我的大神啊,现在可不是什么碰面的好时候,你就安心办你的事情去吧!
外婆的情况却不是很乐观,手术是很成功,过了危险期之后按理说应该就会醒过来,但是外婆始终还在昏迷当中。医院里的专家医生轮流过来检查了一遍,反复跟我的妈妈解释说,病人的情况在生理上来说已经在恢复当中了,但是醒不过来,可能上精神层面上的问题,也许,病人在这之前受了什么剧烈的打击,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和醒来的欲望。
爸爸妈妈天天守着外婆都是在唉声叹气,我在旁边也是愁眉苦脸,我也打电话给自己学校里边的教授什么的问了,大概也是说病人自己的意愿问题。我站在走廊上,握着手机静静地看着屋子里边安静躺在床上的外婆,不知道她在掉到井里那时候,遭遇了什么……
那天第一个发现掉到井里的外婆的人是张姐姐,她那个时候正要去商店里买点东西,然后就发现一直都是有一块石板盖着的井口现在竟然是敞着的,过去一看就发现了掉在井里的一个人。井很深,他们也不知道里边的是谁,直到下去救人的刘二娃在井里喊出来大家才晓得。
后来,就是我被叫到现场,然后发现的那些了。
整件事情想起来没有一点破绽,但是就是觉得那块儿怪怪的。我趴在走廊扶手上,眺望着远方有乌云聚起来的天边,外婆为什么会落到井里呢?难道是跟那天晚上我撞邪了的事情有关?
我抓紧了冰冷的金属扶手,那天晚上,我撞邪之后差点摔进井里丢了小命,外婆跟出来救了我,天亮之后外婆就被发现在井里……我只能是想到那个让我撞邪的东西没能得到一条性命,然后就把帐算到我外婆身上去了,之后就在我高烧睡去的时候,外婆也跟着出了门,引诱到了井边上。
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用力地抓住我的头发,怎么想都没能从脑子里的记忆里边翻出多一点的讯息来。还是要回村里边去问问才清楚啊。
我进病房的时候,我妈还在给村长打电话,自从那天我爸妈来了之后把他垫付的医药费结清了之后,村长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人影也见不着,生怕我问找到他要个什么说话或者赔偿。我过去让我妈省点力气,打电话给他做什么,一看就是个不务正事的人。
我妈愤愤地挂了电话,摔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我想要过去安慰安慰她来着,门口就有一个人在敲门。是张姐姐,提着一篮水果,局促地站在门外。
张姐姐差不多算是外婆的半个救命恩人了,要不是她发现了外婆,救起来晚点,外婆大概就不能躺在床上了。我妈赶紧热情地去把人迎进来。
“婶还没有醒过来啊?”一进门,张姐姐就看见还插着几根管子躺在床上的我外婆。
“是啊,这都昏迷好几天了,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妈有点愁地在旁边解释道。张姐姐看我妈低沉的样子,赶紧坐过去安慰她。我趁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偷偷溜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