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颜炽眼里有一丝不忍,他咬着牙道,“切勿动怒,现在情势如此,皇上必须忍,也只能忍。”
“凭什么!”颜煜的眼里充满血丝,“我才是皇帝!她虽然贵为太后,但她有什么资格对朝中之事指手画脚?我敬重她,可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颜炽皱眉,“那皇兄打算怎么办?”
颜煜就在等他这句话,只要颜炽肯帮他,并不是没有胜算。
“朕想过了,太后也不过是因为赵家的势力,所以才如此不把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只要我们灭了姓赵的,她在宫中还能有什么能耐?”
“灭了赵家?”颜炽眉毛一挑,有些不解,“赵家的势力遍布朝中内外,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灭?”
颜煜思索道,“朕又如何不知,赵家是一个硬骨头,否则朕又何必如此忍气吞声?但现在赵岭驰去了东部支援,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万一……朕是说万一……”他立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若卓家军改姓了赵,那朕这个皇帝就再也没有可以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皇兄打算灭掉赵家军?”
“没错!”一向柔和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一丝狠绝,“现在赵岭驰还在路上,我们还有机会。”
“臣弟不明白。”
颜煜小声说,“朕想命你以支援之名带兵前去,再通知东部的卓家,你们两方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颜炽猛地摇头,“绝对不行!”
“为什么!”
颜炽有些寒心,“皇上没有亲自去过战场,或许不知道战场有多无情,现在东部边境战况如此紧张,皇上不想着鼓舞士气稳住军心,竟然要内战吗?”
颜煜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下下策,“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颜炽别过眼去,语气里满是寒意,“先不说真的打起来,我们能不能赢,而是只要打起来,东部蠢蠢欲动的敌军,必定会一举攻破我们的防线,灭了赵家军,也丢了东部边境,这真是皇上想要的吗?”
颜煜的脖颈向脸上泛红,看得出来他也知道不妥,“那你说怎么办?就算赵岭驰什么都不做,但只要东部打赢了,太后就更有借口,让赵家得到更大的荣耀,我还拿什么跟她斗?”
颜炽冷静下来,“不,我们并非没有其他的机会。”
“你说什么?”
颜炽道,“皇上忘了李藐给臣弟的证据了吗?”
“你不是说,那证据根本不足以扳倒赵岭驰吗?”
“是,臣弟是这样说过,但现在我发现这证据里,或许还隐藏着其他秘密。”
颜煜眯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炽想了想道,“请原谅臣弟现在还不能告诉皇上。”
“什么?”
“毕竟皇上身边杂人太多,还是不知道的好。”
颜煜蹙着眉,点了点头,的确在他身边的人,除了陪他长大的刘公公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信任。
但颜煜还是有些疑惑,“你说的这个秘密,真的可以扳倒赵家吗?”
颜炽笑了下,“不知道,也没准……可以直接扳倒太后,”
颜煜猛地冷吸一口气,他意识到颜炽的眼神并不是在开玩笑。
“好,朕信你。”
“谢皇兄。”颜炽舔了下唇,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不过,臣弟还想问皇兄一些事。”
“什么事?”
“关于太后的事。”
颜炽不是皇宫里长大的,但颜煜是,对于太后,他也更为了解。
“你想问什么?”
颜炽想了想说,“皇兄知不知道太后曾去到蕲州清修的事?”
“蕲州……”
“现在那里叫渠州。”
“渠州?”颜煜的眼睛亮了一下,“朕小时候确实听母后说过这么一回事。”
“母后……”每次提到他们的生母,颜炽的心都会瞬间沉静下来,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丝毫不影响对她的感情。
“那时候朕也还小,听宫中有一些传言,就追着母后问了问。”
“传言?什么传言?”
颜煜回想着,“是说珑禧太后刚被封为皇后那年,年景不好,大黎多处大旱,为了安抚民情,皇后便出宫为民众祈福,去的好像就是渠州,一去就是两年。”
“那传言是?”
“因为隆禧回宫之后,检查她身体的嬷嬷无端端的死了,而且死的很蹊跷,所以便有人传,说皇后在宫外的那两年,已经不干净了。”颜煜垂下眼去,“不过这应该都是些无端谣传罢了,先皇那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真有此事,又怎么可能让她活到现在。”
颜炽却不这样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的谣言都不是空穴来风。
何况,这个人是隆禧,是背靠赵家这座权利大山的人,先皇颜恪的确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如果那眼里是一座沙山,他就是容不得也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