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时来提亲的定是皇家的人。
“提亲的人来了几日了?”
“这是第三日,正巧小姐昏睡那天来的。”
“那爹爹怎么说?”
“老爷的意思是等小姐醒了再说。”
卓青黛点点头,圣恩在上,这婚卓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但这一世,她若进宫,定要争,要抢,要夺!
她要让每一个轻贱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紫竹,扶我出去看看。”
“可是小姐,外面下着雪呢,您的身子才好一点,出去怕是会着凉。”
“无碍,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紫竹拗不过她,刚要扶床上的人起来,房门就被推开了,匆匆进来两个人。
一个满身风雷之气,是她爹卓敬尧,一个英气飒爽之姿,是她娘柳如素。
卓青黛一见,刚才忍住的泪,就又奔涌起来。
这次不止是欣喜,更夹杂着委屈与悔恨。
她本以为此生再不得见,她本以为那一纸诏书隔断的就是永远,但此时爹娘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面容神色一如当年模样。
卓青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一把扯下被子,扑了过去……
“爹!娘!”
一声呼唤,跨越万千人世浮华,历经沧海桑田变迁。
柳如素一看女儿哭了,心里的气泄了三分,忙一把揽进怀里,但还是硬着脸嗔怒道:“你倒先哭委屈,平日里淘气就算了,那大冬天的井也是敢跳的?要不是下人发现的早,你这条小命怕不是都要没了!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卓青黛搂着柳如素本是哭着,听她娘要收拾她又破涕为笑,“娘,随你怎么收拾我,这次我肯定不跑。”
柳如素一听这孩子今天怎么这样乖巧,可是烧坏了?忙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不烧才放下心来。
卓青黛红着一双眼,往柳如素怀里钻了钻,“娘,这次我是真的学乖了,以后肯定不惹你生气。”
卓敬尧一看自己女儿这般撒娇,也是酸了鼻子,语气都软了许多:“你看你,喜欢那东西就跟爹要嘛,何至于偷来,还跳井。这回你吃了这么大个苦头,知道学乖啦?”
卓青黛闷在柳如素怀里,无比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她点点头,“乖,以后都会乖乖的。保证不上房,不接瓦,不剪先生的胡子,不偷看你私藏的禁/书。”
“又胡说!这么快就皮痒了是不是!”卓敬尧作势要打,卓青黛却笑出了眼泪来。
那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她嫁进宫中,也曾备受皇上宠爱,也曾使整个卓家都沐浴皇恩,但也无辜卷入后宫争斗,眼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小产,她处处忍让却总是暗受欺凌,以至于卓家被抄没之时,她想见皇上一面为卓家求情,都成了奢望。
现在恶梦醒了,岁月依旧。
“娘,我饿了,我想喝你熬的粥。”
“早给你预备好了,绿柚,快端过来。”
进宫之前,她最喜欢娘亲做的饭,但进宫之后,就再没有机会吃了。即算是一碗白粥,娘做的,同他人做的,也是不一样的。
卓青黛快速的吃完了一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是真的重回十六岁了,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第2章
在宫内的八年,让她格外怀念在将军府的日子,卓青黛左手搂着柳如素,右手牵着卓敬尧,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引得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眼神说,这孩子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刻卓青黛想,干脆一直病着别进宫了,什么恩怨都随它去,自己只想陪在父母身边,久一些再久一些。
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即便她不进宫为妃,抄家这件事还是会发生的。
通敌叛国,这种罪名若没有细密的筹划来栽赃陷害,怎么可能让卓家世代忠烈的门楣,就那样戏剧化的跌入深渊?
她必须进宫,必须查出这一切,必须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人。
“娘,是有人来提亲吗?”
柳如素一听她提起这个叹了口气,“这事我们正要与你商量呢。”
“不必商量了,我愿意。”
众人皆是一怔,卓青黛从小被娇惯,性格多有骄横,想来这事是不易成的,怎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柳如素担心到:“你可知是谁提的亲?那可是皇……”
“我知道,我嫁。”
这三日,震远将军府的门前可是十分热闹,送礼的马车大排长队。每辆马车前都挂着寒王府的灯笼,绵延一里有余,好生气派。
马车队的最前面,有一匹黑鬃烈马,马上端坐一男子。
他束发加冠,冷眉肃目,自身散发的凛冽之气,让这腊冬天气又寒了几分。
男子身边有一护卫相随,眼看雪越来越大,忍不住问:“王爷咱还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