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辉的手顿了顿。
没听清楚她嘀咕的是什么,不过看她皱眉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吃药都不安分。”
夜月辉捏着她的鼻子又喂了她一口药后,总算是听清楚她嘀咕的是什么了。
她在骂他。
夜月辉:“……”
夜月辉轻呵一声,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
“平日里乖顺的跟只猫儿一样,人都昏过去了胆子但是大起来了。”
醉月无意识的砸吧砸吧嘴,大概是觉得嘴里的味道不大好,瘪了瘪嘴,吐舌吐的更厉害了。
一碗药,喂了大半天才喂了不到一半,这一半里面也只有一部分进了醉月的肚子,剩下的都被她无意识的吐了。
一边吐舌还一边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夜月辉:“……”
夜月辉满头黑线。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碗。
这些药材都是比较珍贵的灵药,入药后药效只能保持两刻钟。
若是在这两刻钟内没有把药喝下去,会让这些灵药失去原本的药性。
没了喂药的耐心,夜月辉果断捏起药碗喝了一口,用灵气强行渡药。
醉月的意识不大清醒,昏昏沉沉中只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占自己便宜。
她有些艰难的动了动手,最后迷迷糊糊的啪的一巴掌打掉了那只肆意作乱的色狼。
夜月辉:“……”
他摸着自己被她拍了一巴掌的叫,脸色黑漆漆的有些难看。
这个女人,竟然敢打他的脸!
夜月辉忍了又忍,好歹是忍住了想要捏死她的冲动。
这个女人!
平日里瞧着乖乖巧巧人畜无害的,昏迷的时候胆子都翻天了!难不成这个时候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夜月辉有些怀疑。
不过,看着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他又不想探究那么多了。
不论真正的她是什么模样,他只希望她能挺过来就好。
只要她能醒过来,不论她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左右那都是她。
因为有心魔的折磨,即便醉月身体无碍,昏睡的这几日身体也消受了不少。
只是那张脸,即便是昏迷不醒,依旧让人觉得病态的惊艳。
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心皱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眸中梦魇之中,额间也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夜月辉很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离忧。”
下一秒,离忧快步进来,“殿下?”
夜月辉语气里带了点儿不自觉察的紧张,“速去将隐医叫来,我要马上见到他。”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捏着醉月的手给她输送灵气。
隐医来的很快。
他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就又被夜月辉叫去给醉月月自诊治。
此时的醉月,已经是陷入了一个怪异的梦魇之中。
她的额头上冒着冷汗,身体也出现了各种莫名的状况,一会儿挣扎一会儿发抖。
夜月辉捏着她的那一只手,也被她反手给捏住了,捏的很紧。
隐医的神色凝重,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最后断定这是心魔作祟。
“心魔在侵占身体之前,往往会通过制造梦境的方式来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若是那人被折磨的没有了求生欲,心魔就能够得逞了。”
“这种状况,可有缓解之法?”
隐医摇了摇头,“殿下,老夫只听说过蜉蝣一族有此秘法。但是老夫从未见过,所以还真不知道夫人的症状该如何缓解。”
“……”
“以前可有人中过心魔?”
夜月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隐医回道,“蜉蝣一族被封印多年,老夫这些年还从见过过有人中过心魔。”
“不过,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例,只是那人最终没能战胜心魔,最终沦为了心魔的傀儡。”
……
房间里,所有伺候的仙婢仙侍都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夜月辉,以及躺在床上的醉月。
隐医说过的话一直在一边回荡。
三界之内,也曾有过中了心魔的人,只是最终没挺过一个月。
一个月……
夜月辉看着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醉月,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拿着手帕体她擦了擦额头上浸出来的汗水,夜月辉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她的身边,一只手轻轻的安抚着她因为不安而皱起来的眉心。
“对不起,我应该保护好你的。只能辛苦你再忍一段时间了,我会去蜉蝣族找到救你的办法,你要等我。”
话是这么说,可是夜月辉心里也清楚。
从天族去往蜉蝣族,还要穿过一层结界,一来一往就需要很多时间,更不用说这其中的凶险。
当初三界众人将蜉蝣一族赶出四海八荒之外,便已经让蜉蝣族对其他族的人痛恨至极。
他这一去,真正是凶险万分。
这期间若是醉月没能挺住,便是找到方法也于事无补。
饶是如此,他还是决定去闯一闯蜉蝣族。如果去了,她尚且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去,怕是连这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他压根不敢想象她,若是她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这种假设,只需想一想,他便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
是他选择了隐瞒,选择了复仇。所以在那个时候,他迟疑了犹豫了,可以说,当初那种情况,是他放弃了她。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一遍又一遍的自欺欺人,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拿到解药救活她。
时间耽误不得。
第二日,夜月辉便启程前往边境。
临走的时候,夜月辉又去看了一眼醉月。
少女眼眸紧闭,额角不知道何时又冒出了冷汗,脸上没有半点儿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