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离不说话,他又苦口婆心的劝阻道:“十四楼若是能够在你们北原开枝散叶,这也是你的荣耀啊。你别忘了,十四楼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这边珑曦已经听的烦了,遂捡起一颗石头,隔着窗户打中了慕少骆的左眼。
“哎呦,谁?”慕少骆喊了起来,茶水洒了一裤子,“谁偷袭我?”
见珑曦推门而入,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小珑曦,别闹,我们谈正事呢。”慕少骆正色道,“你就算不服气,也先一边儿待着去。”
“喂,你,差不多得了。”珑曦又朝他丢了颗石子,“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我说了,这儿没你的事。”慕少骆不耐烦的一挥手,“走开走开。”
珑曦不喜欢这番挑衅的话,遂一扬眉,“你是想跟我打架?”
慕少骆怂了,遂看向慕离,但慕离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
“珑曦,我知道你不高兴,但这是十四楼跟戚国的公事。”
“公事?说得好听,你明明是假公济私。”
“我什么时候假公济私了?”
“你刚刚分明用养父的身份来压制他,现在你又说这是公事?”珑曦辩驳道,“依我看,十四楼只是想操控慕离而已,你们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
“你怎么敢这么说?”慕少骆怒了,“你又懂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们口口声声说十四楼是他的娘家,但你们没人关心慕离是怎么想的。你们不在乎他高不高兴,不在乎他想要什么,你们只在乎他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慕离小时候,十四楼对他严苛管教,如今他成了人,又想控制他为十四楼谋利,这未免过分了。
“难道这不应该?这些年来,十四楼对他谆谆教悔,无微不至。俗话说得好——犹怀老牛舐犊之爱,这份恩情,他永远还不起……”
“老牛舐犊,没错,所以你也该滚犊子了。”
慕离忍着没笑,慕少骆尽量忍着不生气。
“应该,应该。”珑曦点头,“但你既然是利用他,就不该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四当家,恕我直言,您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伪君子。”
慕少骆手上一用力,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水流淌了一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十四楼养育了他,但也剥夺了他一些东西。这些年来,你们通过慕离的身份也谋了不少利益,还嫌不够吗?”
“慕离,你就这么看着?”慕少骆不悦道,“赶紧管好你的女人。”
“我可不敢。”慕离一摊手,“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讨好,可不能再惹她生气。”
慕少骆脸憋得通红,半晌后,举手投降。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们。”他又将目光转向珑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滚蛋。”
“珑曦,你……”
“十四楼虽说养育了慕离,但你们没资格强迫他做这种事,也没资格强迫他娶谁。”
“哈,我就知道。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翻脸的么?但你搞清楚,慕离跟危雀成婚这件事,并不是我强迫的,而是因为这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
这不是诡辩么。
“珑曦,这就是命,逆天改命是不可能的。”慕少骆冷笑几声,“无论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你得学会屈服。”
“不好意思,我不相信命,我也不会写‘屈服’这两个字。”
这话她曾经对慕离说过,所以慕离听后便笑了。
“这是真的。”慕离煞有介事的点头,“我教了她很久,她就是学不会写‘屈服’这两个字。”
慕少骆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遂怀着一肚子气,起身准备离开。
慕离本想将慕少骆送出蛇国,却被他拒绝了。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临行前,他嘟囔着,“垂死挣扎。”
“我偏要挣扎。”珑曦冷笑,“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未来注定要发生那些事,我也得放手一搏。”
慕少骆离开后,周围一下安静了许多。他嗓门又尖又高,穿透力又极强,珑曦至今头脑中还嗡鸣着。
她正坐在那儿拍着脑袋,慕离突然对她说道:“谢了。”
“谢什么?”
“谢你替我说话。”
“放心,从今以后我保护你。”她拍拍慕离的肩膀,“他们若是再回来强迫你,我就替你出头。”
“我还以为你会冲出来,按着头强迫我娶了危雀。”他叹着气,“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么做的确是有好处,但她不应该这么做。
虎蛟的确是心头大患,十四楼既然声称有法子消灭虎蛟,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危雀针对的是她,那她应该去找危雀谈谈。
她正想着这件事,慕离已将她拉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