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曦打断她的话,“你喜欢赤月公主吗?”
“什么?”
“你喜不喜欢她?”
“不仅喜欢,而且欣赏。”他回答的十分干脆,“赤月公主美貌无双,又精通音律,跟她一起弹奏时,实在有种遇知音的感觉。”
他语气中满满的赞誉,珑曦则忍不住出言嘲讽。
“呦,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成知音了?明天你俩是不是就该入洞房了,你们的孩子是不是该当个宰相之类的?”
果然是个伪君子,前些日还口口声声的说心里有她,如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他根本就是个骗子。
“公主为什么要生气?”他不解,“公主那么讨厌我,这次不正好将我赶走么?”
她一时语塞。
“公主,您还真是奇怪,成天嚷嚷着讨厌我,要赶走我,但这次我真的要走了,您又对我发脾气?”
说着,他悠悠叹气,“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公主满意?”
慕离好像是在责怪她无理取闹,但那又如何,她是堂堂公主,她有无理取闹的资格。
“你想跟赤月那个恶毒女双宿双栖?想得美,父皇是绝不会答应的,就算他答应,你也别想过我这关。”
“公主想做什么?”他一副疑惑的模样,“您也知道赤月公主的手段,她跟陈垣大皇子一样,只要是想得到的东西,就会不择手段。”
“我也是一样,只要我想阻止的东西,我也会不择手段。”她冷笑一声,“赤月公主想把你弄到手?门儿都没有,你等着瞧。”
她怒火冲天的离开了,慕离望着她离去,露出一个诡异且得逞的笑。
半个时辰后,珑曦来到四方殿,要求见戚皇。
不知为何,那日与慕离交谈过后,戚皇就患了病,一连在寝宫中躺了许多天,昨日才勉强能够上朝。
珑曦进入殿内的时候,他正在批阅奏折,眉间带倦。她向戚皇请了安,又问起了他的病情。
“只是一时急火攻心,不碍事,修养几日也就罢了。”他手执朱砂墨笔,头也不抬,“这个时辰你不在殿里读书,来这儿做什么?”
“父皇,我有一事相求。”
“你又想捣什么乱?”戚皇露出警惕神色,他十分清楚,每次珑曦露出这种一本正经模样,就代表她有了某些荒唐想法。
“我想要父皇给慕离赐官。”
戚皇手一颤,批文的朱笔掉落在奏折上,染出一片脏污。
“你说什么?”
“我希望,父皇能给慕离赐官。”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您经常叫慕离一同参议国事,那为何不干脆给他一个官位,好叫他名正言顺的辅佐您?”
“这像什么话,哪有随随便便就给人赐官的道理。”戚皇呵责道,“简直是胡闹,朕若是这么做,你叫众臣怎么看待朕?”
“父皇,您不是曾经承诺要给慕离荣华富贵吗?既然说了,您就要做到啊。”
慕离是个下人,赤月自然可以随随便便的绑架他——然而,如果他成了戚国的官员,赤月还敢动他,那就是故意侵犯戚国的国威。
呵,想跟她斗,看谁斗得过谁呢。
“父皇,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您只要发个诰书,让他进翰林院,或者国子监,什么都好。以他的本事,完全能够胜任这些官职。”
“住口!”
他暴喝了一声,珑曦却不打算闭嘴。
“父皇,我并不是无理取闹,赤月公主相中了慕离,她想带走慕离。”
戚皇听了这话,似是不解,但他思索片刻,突然露出一种老奸巨猾的表情。
“赤月公主想要她,那就给她好了。”他阴森森的说道,“慕离不过是一个下人,根本无关紧要。”
珑曦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某些方面,戚皇很是倚重慕离,怎么会大大方方的将慕离拱手相让?
不对劲。
除非,戚皇此举是为了威胁她。
“父皇,您可不是这么慷慨的人啊。”珑曦故意说道,“您说这话,是想要胁迫我么?”
“这话是何意?”
看戚皇这装模作样的语气,她便明白了。
“父皇,我知道您想要什么了,那我就跟您做个交易——只要你肯留下慕离,那我就当戚国的储君,如何?”
戚皇假意不懂这话。
“从今以后,我定当励精求治,绝不会再像这般自由散漫了。”她语气坚决,“我会学会怎么当好一个国君的。”
一直以来,她都心安理得的假扮成一个废物,为的就是逃避那国君之位。
她读过那么多书,自然知道怎么治理江山,知道用什么手段去对付臣子,怎么去调兵遣将,但她实在懒得去做那些事。
她讨厌戚皇的某些政见,也讨厌戚国一味的跪舔陈国。她心知肚明,若是她当上国君,那她就得妥协,就得当个无情无义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