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不好,不过周三娘还是费了气力,寻来一套,是织坊的人手工做错尺寸,本想裁了就被拿过来。
是袭淡白色的衣衫,穿在姜卿儿身上还是稍微大,周三娘便露了一手改制小些。
青丝长发以玉冠束起,活脱脱的一个长相娇美的小白脸,若不是女子穿男装的事太少,还是看得出像个女子。
周三娘笑道:“出去莫不是被人说是男身女相。”
姜卿儿抿着唇笑,待去了紫微殿,李墨瞧见她,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白明玉坠正揣在怀里,上次接过后,她时常带在身上,上面的玉字雕得精致。
今日便是想去见程亦安,兄长同她递了消息,这也是她打算扮作进士的缘由,这就不是孤男寡女相见了,也省得被不怀好意的人见着。
兄长一事,姜卿儿想过要不要同李墨说,可身份实在尴尬,他乃当今皇帝,兄长也说过保密,她只能憋在心里。
梳妆好后,姜卿儿便如此出宫去,好久没出来,心头几分雀跃,青云也换了身衣物跟在她身旁。
姜卿儿与青云道:“先去盛京转转,再去紫微城。”
青云问其何故,姜卿儿便说是给他碰碰桃花运,不是想着要媳妇吗。
青云嘿嘿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
姜卿儿却想着支开青云。
盛京繁华之大,出行皆需要马车,福风楼前的招牌上写的是女儿红,而另一条街的玉珠馆是盛京城最为特色的首饰店,不少的贵夫人常来此处。
马车在这里停下,姜卿儿则举步入馆去,自古珠宝玉石是才子佳人所爱,若是有男子入这里来,也不足为奇。
女子为的是玉簪珠钗,男子为宝玉玉佩,听闻京中不少权贵公子喜爱赌石,真假翡翠皆在一念之间,来此淘货的不在少数。
姜卿儿入门去瞧了不少玉石首饰,相中一支玉簪,那伙计说是有人定下了,若是真喜欢,得问问那人可愿割爱。
询问过那人,伙计便道:“楼上有更为精致的白玉簪,公子再挑挑。”
青云百无聊赖,他自来是不懂玉簪首饰,于是留在了厅中,姜卿儿则跟着伙计上楼阁。
走过玄关,便入了雅间,里头的程亦安早已等候多时,见着姜卿儿略有一惊,险些没认出人来。
待伙计关门退下之后,姜卿儿轻轻一笑,抽出腰间的折扇,展开轻摇:“在下燕卿见过宣平世子。”
程亦安眉眼弯弯,上前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这衣衫似乎还有些大。”
姜卿儿嘟囔回应:“已经调小了。”
她抬眸瞧着他,对于这个兄长,多少还是有点陌生感的,不过也不会感到尴尬,问道:“不知兄长寻来卿儿,是有何事?”
程亦安把姜卿儿转了一圈打量,关心道:“那皇帝对你可好?”
姜卿儿抿抿唇,回应道:“…好着的。”
好是好着呢,就是事儿多。
程亦安见她眼眸娇羞,坐回到太师椅,些许低落:“你是真要嫁人了,我还没得好好照顾你。”
姜卿儿轻轻笑起来,“这般年纪早该嫁了,兄长不是应该替卿儿高兴吗。”
程亦安顿了下,颌首:“你说得是。”
他今日来便是为了她出嫁这事,碍于身份,不能大肆为她准备嫁妆,东西多了还得被人怀疑。
姜卿儿立为皇后是什么都不会缺,这玉珠馆本是早年喜好赌石时盘下的,如今便把店面地契给了她做嫁妆。
莫看只是一个玉馆,里头的玉石产业可雄厚,不必姜卿儿亲自打理,有些东西捏在手里,便自会有人管理。
姜卿儿本是一惊,本还想婉拒,程亦安却说这是给她的嫁妆,代表燕家,不能拒绝。
她只好不再说什么,捏着那几张纸,姜卿儿还觉得颇沉,实在贵气。
程亦安了去点心里的愧意,身为兄长始终没得机会尽责,大婚之时都不能以真面目相认。
卿儿如今满身殊荣,她若过得好便好。
姜卿儿看着程亦安愣了会,道:“我也希望兄长今后也能过得很好,能寻到所爱之人。”
程亦安轻轻一笑,所爱之人有着呢。
在雅间里不能多停留,二人没谈多久,姜卿儿便离开了,伙计把她引下楼。
见了候在厅中的青云,姜卿儿倒一句,“没有中意的玉石了。”
随后便离开了金珠馆,在马车中青云说是让那人把玉簪让出来,这天底人没人能与她争。
姜卿儿一笑,“这怎能夺人所爱呢。”
暖阳和煦,风和日丽,盛京的繁华,姜卿儿还未能得机会看个全,待成婚之后,李墨若是有空,可要陪她一圈。
紫微城内,满是进士考生,青云随身带着令牌,出入方便,所以一路走来,不曾有人拦截。
这种场面是姜卿儿一个女子从未见过的,多少学子为求前程锦绣,奔波于此。
姜卿儿分外兴奋,紫微城前有张告示,以上写了科举制度规则,这是殿试,由皇帝选定。
殿试只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此刻学子早已在答卷之中,考场很宽旷,于日暮交卷,等官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