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初不是第一次上那个拍卖会,也不是第一次向人求助。
但大部分情况他们都会无视。
司正初沉默了一瞬,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来没有责怪在你们之前的人不救我,毕竟他们自身都难保。来到了临洲别墅的人只有两个下场。
司正初将目光投向了阮白三人,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死亡或者同化。
死亡是最简单的方法。
同化则是变成自己最恐惧的模样。
司正初一次次的求助一次次的失望,他之前想过,如果阮白也像普通人一样将他的求助无视,他会怎么样?今天死了的话自然不必多说什么,但如果侥幸不死,他也不会再将希望寄托于其他人。
大概,就是坐着等待死亡临幸吧。
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阮白轻声道。
司正初没有拒绝。
但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临洲别墅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正初之前说过他和蓝泉是好朋友,事实上最开始的的确如初。他和蓝泉是在一场意外中相识的,后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一天,蓝泉用一种非常遗憾和不明所以的表情告诉司正初,他要回家了。
那时候的蓝泉说过,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回家。
司正初没多想,只以为蓝泉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但蓝泉既然选择回家,他便也没有拒绝。在两天后,蓝泉便启程离开了。司正初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都没有联系到蓝泉,但他听蓝泉说过对方的老家在深山老林里,等到了以后会给他报平安的。
但一直到一周以后,司正初也没有收到蓝泉的回复。
就在他打算报警的时候,他看到手机亮了起来。
是个视频。
视频中的蓝泉还是一如既往,冲他挥挥手,说家里事情太多了,花了好长时间才给整理好。他絮絮叨叨的,还邀请司正初来做客。司正初考虑了一阵并未拒绝。但他没想到的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是他通往地狱的路。
我被蓝泉关起来了,每到拍卖会来临的时候,我就会像牲畜一样被关在铁笼子里推上拍卖台。司正初轻轻笑了笑,你们今天看到的我,已经是第十次被推上那个台子了。
他们要做什么?沈琼小声的问道。
吸食人气。司正初敛着眸,你们看到的那些怪物,其实都是人变的。他们渴望回到原来的模样,而吸食人气就是唯一的办法。当然,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这是蓝泉告诉他们的。
蓝泉是个疯子。
司正初望向阮白,语气笃定,他是个疯子。
阮白最终还是将司正初带回到了他们所住下的别墅内。隐风已经提前回来了,正坐在阮白和宴川的房间内等待他们。她看上去有点不安,无数次探头看向窗外,当看到路灯下缓缓印出的人影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阮白打开门刚一脚踏进来,隐风便直言道:我刚刚发现了一栋建筑,很破旧的那种。
这里的建筑不都是别墅吗?沈琼偏头看她,隐风立刻摇头,不是,是那种老房子。
说话间,被搀扶进来的司正初冲两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姐看到的应该是我平时住的地方,是不是窗子外装着防盗窗,墙面破旧?
隐风看到他丝毫不意外,此刻更是连连点头。
司正初脸上笑意不变,那就是了。我平时就住在那里,每天都会有管家送饭过来,确保我还活着。
那房子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吗?隐风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便有些好奇。她特地在房子的周围绕了几圈,有注意到那房子的窗户很多,应当是像普通的老房子似的,每个房间都装着窗户。那便是应当有很多的房间才对。
不清楚,反正我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房间,没多宽敞,平时也不让出去。
就跟坐牢一样。
但起码坐牢不至于被放上拍卖台。
气氛有点沉闷,司正初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若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很容易让人看岔眼,以为他已经死了。沈琼和隐风两人都没有离开,从阮白这里得知夜晚会有不同的怪物进他们房间以后,他们索性便不回去,直接在阮白这里住下了。
而阮白和宴川则是坐在一处梳理已有的线索。
已知所有的宾客都是怪物,那么身为主人的蓝泉呢?
听司正初的意思,在外面的时候蓝泉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生,性格好,又大方,很受人欢迎。而临洲别墅的蓝泉于他而言只有蓝泉的这张脸是眼熟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令司正初感到相当陌生。
蓝泉有古怪,但身份依旧存疑。
第二点便是这些怪物对生人有觊觎之心。
司正初说过他们都渴望靠着吸食人气重新变回人,那刀疤他们的下场怎么解释?刀疤,那些炮灰,以及不明不白就消失了的高耀如果要靠吸食人气变成人,那么理应该留着他们的性命才是。
可那群怪物在面对刀疤他们的时候,显然只是将他们当做取乐的玩具。
这和司正初说的并不符合。
阮白揉了揉眉心想,看来这个副本应该还有很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挖掘。
阮白不愿意再浪费时间,见着距离天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索性便让沈琼和隐风陪着司正初,而他和宴川再走一趟。他想去看看司正初平时住的房子。
听到阮白的打算,司正初只愣了一下,便道:那你要注意一点,因为蓝泉偶尔会去。
阮白点了下头,让三人好好休息便带着宴川走了。
这个副本也就这点好,大部分时间外面的路上都是空荡荡的,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循着隐风与他们说的路线走去,大约走了半个小时,阮白和宴川便已经来到了那栋破旧的建筑前。
正如隐风所说,眼前的建筑显得与临洲别墅非常不相符。
宴川在周围转了一圈确认安全以后便直接找到了大门,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宴川变成猫的模样跳到他的肩膀上,无声地用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阮白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微弱的灯光照亮了面前的空间。一眼望去这个客厅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任何的物品。
就好像是一片没有经过装饰的空地。
但阮白和宴川的兴趣也不在这儿,路过客厅以后直接走向了二楼。
司正初说过他的房间就在二楼,他偶尔会坐在窗边向下看,因此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但具体是哪个房间,他也说不准。阮白两人索性贴着墙壁摸索着前进,很快便看到了第一扇门。阮白将肩膀上的小黑猫举起让他贴在门板上,在小黑猫幽怨的目光下,他笑着无声问:里面有人吗?
小黑猫摇摇头。
阮白便没客气,直接推开了大门。
轻轻的一声嘎吱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阮白回头望了一眼,便迅速带着猫闪了进去。他没敢开灯,便只能继续用这手机灯光去照亮附近的视野。房间里和司正初形容的差不多,只有一个床,一个很小的卫生间。阮白将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一抖,什么也没落下。正要扔回原位时,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他愣了一下,连忙重新将被子扯回来。
将手机交给宴川拿着,他用手将被子一寸一寸摸过去,还真被他摸到了一个硬物。这硬物藏在被单之中,阮白刚刚将被子扔过去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枕头等等,枕头不是软的吗?
有想法在阮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阮白没有耽搁,迅速将被单中的硬物找出来后,又翻起了枕头。和他想象不差,那枕头里也有一个硬物。刚才是恰好两个硬物相撞,所以才会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