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巷!
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簪花巷!
听说揽月楼的副楼主曾经和簪花巷的人对上,甚至都不用花主出手,几句话就着了他的道,回来之后一病不起,连床都下不来,眼看着没几日好活了。
簪花巷的主人是个很厉害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擅长什么,短处在哪里。
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寥寥无几,能拿出来说的,只有那几件事情。
正因为是这样,才更加让人忌惮。
因为那几件事情看起来毫无联系,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做的。
万宝贵的守卫森严,有重重暗卫和火器,身边的仆从也不少,侍卫更是数不胜数,想悄无声息地杀死这种惜命的人,必须出手的速度很快,快到万宝贵甚至来不及出声叫喊,还要轻功很高,才能及时逃脱,不被任何人发现。
如果想杀死松山阁老,那就更难了。
松山阁老也是有名的武林名宿,他的传说大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过去,他的年纪虽然大了,可是身手依然不减,只是不爱与人相争,所以名气才小了一些。
簪花巷的人轻易杀死了松山阁老,这就说明此人必定有与松山阁老相争的武功,绝对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至于青羽宫宫主的死,那就更加众说纷纭。
揽月楼的人卖出去几份情报,说这些事情是江寒枫做的,当时没有人相信。因为之前围攻玉鼎山庄,已经让伏晟失去了口碑,现在揽月楼放出这么离谱的消息,大家只能认栽,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没想到江寒枫还真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穿着玉鼎山庄的那身白衣,手上拿着他的剑,表情冷酷,一如既往地湛然若神。只是他的视线,总是再不经意间看向步撵上的那个人,好像很在意那个人似的。
有人悄悄说:“江寒枫一定是被花主胁迫了。”
江西岸看到江寒枫,吐出一口气,朝他露出微笑。
江知意道:“二师兄肯定也是听说了英雄大会,才赶回来给咱们助阵。”
他不觉得二师兄对“沈映雪”有那么上心,连玉鼎山庄都能放下。可是随着江寒枫离开的时间越长,江知意就越不确定了。
他是庄主的亲传弟子,也是江寒枫的后辈,年纪轻,剑法也不错,看起来可以顶住玉鼎山庄。只有他自己知道,江寒枫和韩敬离开之后,他的压力有多大。
如今江寒枫回来,江知意真的松了一口气。
那边抬着步撵的人,来到水榭旁边的空地上,放下步撵,接着两个汉子出来,抬起上面的木椅,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那个黑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看起来对这些习以为常。
等落地之后,那些人站在黑衣人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这边,那些人做出行动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话,直到他们入座,有个不长眼的说话了。
“你是何人?遮遮掩掩像什么样子?有本事露出脸来,报上名号!”
沈映雪说:“我的名号,也要看你们配不配听。”
他刚才被抬着进来的时候坐的很高,清楚地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马赛克。
这些马赛克各有各的特点,其中有个莲花造型的,还有个机器猫造型的非常突出,唤醒了沈映雪的记忆。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人,马赛克打到了别处,沈映雪看到他们,那个熟悉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像是慢放一样,借着原主的眼睛,记录下他们的脸。
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熟面孔,沈映雪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也为原主的伤势出了一份力,都应该记在记仇本上。
“好大的口气!”这次换了一个声音,说话的人躲在人群里,藏得很严实,仗着别人看不见他,讲话非常有底气,“玉鼎山庄的英雄大会,再不济也有‘英雄’二字,你这幅模样,哪里像是英雄,我看啊,简直像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你!”兰锦气得咬牙,被荀炎抓住了手臂,他回头怒视荀炎,“你这是做什么?主人被这种小人羞辱,你也忍得下去?”
荀炎说:“你想杀人我不管,但你若是要用毒,把所有人都毒倒,公子绝对不会乐意,我自然要管。”
兰锦只好放下袖子里的东西,收起了动作,两手垂落,目光阴沉。
沈映雪过来,只带了江寒枫、荀炎、兰锦、韩敬三个人。诸成玉还在客栈写作业,沈映雪没让他来。
此时韩敬依然穿着女装,眉眼凌厉,不知不觉就完成了从烟花女子到江湖侠女的转变。
他听到那人的话,脚尖点地,飞到了水榭的上方,换了个潇洒的坐姿,冷冷地握着剑,扫视下方,用冰冷的女声道:“刚才是哪个臭虫在说话?敢不敢再说一遍?”
无人应答。
沈映雪继续道:“你们这是在聊什么?继续啊,不用管我。”
江西岸想建立新的规则,让江湖恢复以前的平静,但是大多数人想浑水摸鱼,觉得能从中捞到好处。哪怕吞并一个门派,掌管的势力也能更大一些。
但是他们吵得时候,就容易发散,各吵各的,还有人吵着吵着打起来,旁边有人看热闹,也有人拉架,场面非常混乱。
沈映雪来了之后,他们才停下来,要说继续刚才的事情,一下子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所以他们依然忌惮地注视着沈映雪。
最前面一个穿着粗布短打,腰上挎着刀的汉子说:“阁下如何称呼?”
沈映雪道:“我乃簪花巷之主,唤我花主就是。”
“你就是簪花巷的主人!”有人惊呼,“你怎么会来这里!”
又有人开始谴责玉鼎山庄和簪花巷勾结,还把以前的魔教拿出来一遍遍地鞭尸。
不只是江湖,在哪里都是成王败寇的规矩,沈映雪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在亲耳听到这些人的谈话之后,他还是会感到愤怒。
这种愤怒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另一部分是来自原主埋藏在心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