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冷冰冰的江寒枫突然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男人,就藏在他的住处,没有离开山庄,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这种金屋藏娇的行为,已经足以说明——素来冰冷无情的二庄主很有可能有了喜欢的人!
二庄主带那个人回来时,他们两个一起在山庄散步,江寒枫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算下来,能对的上号的,只有沈映雪一个人。
山庄里的普通弟子并不知道沈映雪的身份,但是他们都清楚江寒枫是怎样的人,所以才会传的这么离谱。
还有几年前围剿魔教时,江寒枫作为山庄里武功最高的人,主动退出,没有参加。
再仔细想一想江寒枫对沈映雪的态度……二师兄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义父了吧?
可是义父是疯子啊……难道他想趁着义父神志不清,骗他私定终身?
可是义父是装出来的,如果义父察觉到了,江寒枫会被他玩死的。
第10章 下山
韩敬绝望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夜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愁得不得了。
他在这里呆了三年,能感受到师门的真心。暗中帮助义父是一回事,对二师兄和大师侄见死不救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两个平日里看起来成熟沉稳,没想到一个比一个离谱。
看来有必要做些什么,转移义父的注意力。
义父在装疯,又被二师兄严格看管,接触不到外面的人,但是他不一样,他可以随意出入玉鼎山庄,只要再加一把火,不愁二师兄不把义父交出来。
韩敬一宿没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像往常去花楼时那样换了身整洁衣裳,带着轻佻风流的微笑离开了山庄。
“手足三阳,督脉之会,击中后会人事不省的穴位是哪里?”
沈映雪指了指眉心处。
江寒枫声音毫无波动:“被点中后,失语,头晕,昏迷的穴位是哪里?”
沈映雪琢磨了一下,摸了摸脖子后面。
江寒枫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出题机器:“击中后气血凝滞,头晕目眩的穴位是哪个?”
沈映雪:“……”
沈映雪烦了,朝他眨了眨眼,像是没听到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心里说:[今天放武侠片吧。]
江寒枫绝对不是个合格的出题人!那些穴位强击之后的症状那么像,还有一部分重合,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沈映雪觉得江寒枫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沈映雪就跟一只猫似的,服从性很差,一开始还行,学久了就会厌烦。
沈映雪背对着他,后脑勺晃来晃去的,完全没有他们比斗时的凌厉潇洒,但是也很可爱。
江寒枫无奈地说:“今日就到这里吧,不必耍小性子,我又不会为难你。”
沈映雪开始看片,头也不回地说:“你才耍小性子。”
江寒枫不想跟一个疯子置气,他从来没跟人这么亲密的相处过,面对沈映雪时,总是忍不住跟他搭话,就算简简单单聊几句也会觉得心中安定。
大概是他念了沈映雪太久,只可惜沈映雪此刻的状态不太正常,否则他们一定会把酒言欢,畅所欲言,聊个尽兴。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江寒枫说。
沈映雪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每天除了发呆,就是语无伦次地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江知意说过,沈映雪能看到一些幻觉,他的世界与常人不同。
江寒枫略懂医术,很清楚这么放任下去对他没有好处,只是他身份特殊,不方便在山庄内走动。直到现在,江寒枫突然心中一动,觉得可以带他去外面转一转。
这几天沈映雪都挺听话的,没有一点暴力倾向,就算是心情低落的时候,也是独自伤心,很少彻底失控。
沈映雪刚看了个开头,没留意到江寒枫说了什么。
江寒枫直接上前,无视了沈映雪的意愿,拉着他起来,“先去换一身衣服……江湖中知道你样貌的人不少,还得遮挡一下,免得惹出争端。”
至于江寒枫自己,他每天生活都很规律,除了悟道就是练剑,只有少数高层认得他,倒是不需要过多遮掩。
江寒枫给沈映雪换了身衣服,看他依然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发冠,然后找出来一块面具,戴在他的脸上。
“这是几年前韩敬在上元节庙会上买回来的,如今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面具遮挡住沈映雪的上半张脸,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还有空洞的双眼。
如今他的眼神与以往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要不是外面有不少人知道沈映雪疯了,就算不带面具,仅凭他的气质,也很难会联想到魔教之主身上。
沈映雪换上江寒枫的白衣,袖口上绣着青翠的竹叶,红色的面具上是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繁复纹路,他生得白皙,个子也高挑,即便遮住了脸,也能看得出来是个俊美男子,只是行动之间稍有滞涩,仿佛受了什么伤。
江寒枫带着沈映雪离开的时候,不明真相的玉鼎弟子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在前面作揖行礼,然后拘谨地问他:“二庄主,这是您的客人吗?”
江寒枫表情冰冷,直接无视了他。
玉鼎山庄落座在西北富饶之地,距离中都不过两个时辰的脚程。山庄确实建在山上,下山后能看到一条宽阔的大路,连接着几条小路通往附近村落。
江寒枫没有骑马,也没有让人准备马车,就这么带着沈映雪步行,慢慢向前走。
路上有来往的行人,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居民,也有少数山庄的杂役。有几个认出来江寒枫,也与他远远地打招呼。
沈映雪看不下去电视剧了,关闭播放,打量着四周。
“我曾想过,邀请你前来比剑论道,只是你我身份有别,始终不合适。”江寒枫发现沈映雪回神,又想跟他聊天了,他语气平淡,好似只是随口一说,“我以为我们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再也没有心平气和交流的时候。没想到你对我留情,没有取我性命。”
“我怎么不记得?”沈映雪对以前的事情都很好奇,到目前为止,他获得的原主的记忆,就只有那个坐在水榭前,手上拿着华丽剑鞘的少年。想到这里,沈映雪停顿一下,“我的剑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