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为什么会和林书墨的母亲在一起?
“那个……”沈映雪顿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措辞,“那个经常穿黑衣服的人,他去救小林了。”
“经常穿黑衣服的人?是谁?”江知意没想到还能从沈映雪这里获得线索。不过也是,沈映雪就是从林书墨他们村里跑出来的,与那边一定会有联系。
只可惜他是个疯子,说出来的话并不完全可信。就算是这样,也是很好的线索。
“我也不知道。”沈映雪摇头,“他一直在照顾我,经常穿黑衣服,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年纪好像比我大一点。”
江知意问:“你还记得什么?”
“还有莲花。”沈映雪一想到顾莲生顶着他妈头像的模样就想笑,“莲花很香,是一朵白莲花,很鲜嫩,不知道会不会有莲子。”
“莲花?”难道是冷翠山庄,或者其他势力的信物?
江知意又问了沈映雪几句,沈映雪全都答不上来,说到莲花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笑,江知意问的时候他也在笑,笑得江知意毛毛的。
就在这个时候,江寒枫回来了,他看到韩敬和江知意都在,并不觉得意外。
韩敬与江知意对他行礼。
沈映雪看着他们三个若有所思。
韩敬是江寒枫的师弟,江知意的师叔。他又是韩敬的义父,按这个关系,江寒枫应该喊他一声叔父?江知意的话,应该要叫他叔公了吧?
有这么一个干儿子真的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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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沈映雪的药熬好送了过来。
这个药方跟他以前喝的不一样,据说是江西岸拟的。沈映雪本以为,江西岸连见都没见过他,拟的方子可能也不那么对症,没想到效果比他之前喝的药好多了,只两副下去,身上的伤就没有那么疼了,晚上也可以安稳入睡。
身体好了,沈映雪看剧都舒服了很多,也有精力应付玉鼎山庄的人了。
江寒枫天天过来烦他,每次都要聊什么人体穴位,探讨一下什么样的姿势更适合练功。
这个人冰冷沉默,看起来沉默寡言的,没想到热爱这个。沈映雪穿越前没学过瑜伽,也不会推拿,对江寒枫的话题一窍不通,只能努力摆出一副痴呆的表情,再提出一些离谱的问题应付过去。
他以为江寒枫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格外有毅力,每天都会过来找他聊,沈映雪看不到希望,只能妥协,认真听他讲,还真的学了不少东西。
他整个人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觉得等脱离险境,去掉这些复杂的马赛克之后,可以去医馆应聘一下,做个治疗跌打损伤的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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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你又去找沈映雪论道了?”
韩敬这几天没事就往这边跑,他很想跟沈映雪搭上线,看看义父有什么指示。上次江知意在,不方便单独说话,还没等沈映雪给出暗示,江寒枫就回来了,他和江知意只能离开。
这段日子江寒枫依然防备着他,韩敬至今都没有成功过。
江寒枫颔首。
韩敬的武功都是江寒枫教出来的,他们名义上是师兄弟,实际上情同师徒。韩敬在玉鼎山庄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江寒枫,他也很清楚,江寒枫有多么惜字如金。
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江寒枫天天找沈映雪论道有多么不可思议。
“他真的能听懂吗?”韩敬用不屑的语气说,“沈映雪疯成那样,能把话说明白就不错了,二师兄有这个功夫,不如多教教我?”
江寒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很好。”
韩敬突然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依照江寒枫的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江寒枫很不对劲。“他有什么好的?”
江寒枫表情一变,常年冷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温情,“他确实忘了很多东西,哪怕神志失常,他也与寻常人不同。”
沈映雪从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进步称得上神速。
“他的悟性远高于我。”江寒枫心悦诚服,赞叹道:“倘若他不是魔教中人,定然会成为一代巨侠。”
韩敬早就知道他义父是非常厉害的人,江寒枫的夸赞也是从另一个方便佐证了这个事实。真没想到,江寒枫对义父如此推崇,不愧是剑痴,心中只有武道,毫无正邪成见。
江寒枫眼中突然爆发出光芒,“你从前是魔教中人,可曾与沈映雪接触过?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
锐利的眼神仿佛穿透韩敬的皮囊,让他的小心思无所遁形。他没想到,江寒枫会突然问起这个,“师、师兄……”
“沈映雪能是什么样的人?他残暴不仁,就算是魔教的人,也有很多死在他的手上。”韩敬僵硬地笑了一下,思及他曾经编的故事,不敢说沈映雪的好话,“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他面前,不然哪里还能活着逃出来。”
“是吗?”江寒枫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道。
“外面已经知道沈映雪在咱们这里了,师兄还打算把沈映雪藏多久?”韩敬试探道,“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被其他几大门派联合攻打的,就是玉鼎山庄了。”
江寒枫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把沈映雪交给你?”
沈映雪和韩敬之间横亘着血海深仇,沈映雪落到韩敬手里,唯有死路一条。韩敬杀了他给家人报仇,再交出沈映雪的尸体,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江寒枫做不到,而且玉鼎山庄的所有人,都不希望韩敬手上沾血。
韩敬看似懒散随意,骨子里偏执地很,这份偏执绝不是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韩敬就会误入歧途,再次成为魔教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狂徒。
韩敬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如果师兄愿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绝无可能!”江寒枫厉声警告他,希望他别这么执着报仇,“除我以外,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处置沈映雪!”
韩敬的笑容渐渐凝滞。
他突然记起来,玉鼎山庄里有个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