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只能看见白色衬衫的一角紧贴在西装边上,扣子扣在最上面那颗,露出干净的喉结。
姜在舔舔唇,才小声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宋先生。”
宋之洲好脾气的笑笑,面上不显,内心却忍不住挑眉。
她怕他,为什么?
宋之洲看了眼姜在,漫不经心的抬起狭长深邃的眼睫,温润的语气:
“不客气,我还有事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少女睫毛轻颤,整张脸几乎都要藏在被子里,显得过分可怜,连目光都不敢和他对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那张小巧的脸上,红的过分的嘴唇。
宋之洲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一直到房间门被带上,姜在才吐出一口气,浑身松散下来。
抬眸问许晏:
“秦淼怎么样?还有小……”
姜在想到会所里的那些画面,她一直以为方敏茹被性、侵是发生在将来的某一天,可是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事情比她知道的还要严重复杂。
她天真的以为方敏茹是被迫的,一直到最后报警器响起的时候,姜在连最后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秦淼已经昏睡过去,以她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背着秦淼一起逃跑,那样所有人都逃不掉。
当时的她连多余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拉着方敏茹逃跑是她的本能反应,只要她和方敏茹有一个人跑出去,那么她们还有机会。
从方敏茹莫名的请她们来这里过生日,姜在就觉得怪怪的,所以当林女士出门时提出让人跟着的时候,原本想要拒绝的她愣了一下才点头。
跟着她的人一直在下面的休息室,只要警报响起来,他们肯定能听见冲上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她和方敏茹被带进去的房间,不是原本吃饭的套房,只有她和方敏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可是秦淼却不在。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忌惮秦氏集团,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人就没打算对秦淼怎么样。
房间里那些骇然的场景,直到现在,姜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更多的是恶心。她不敢想的是如果她跟秦淼一样昏睡过去,她会经历什么,那样她会疯的。
所以方敏茹一直都不是被迫的,是吗?
想到方敏茹打开报警器,到之后说的那些话,姜在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有些可笑。从第一次在方敏茹家见到她爸爸,到后来的生日。
方敏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打算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会毁了多少人!
“方敏茹怎么样了?”
姜在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出里面的情绪,只是盯着床头柜上的小雏菊,明明没有哭出来,看起来却比哭出来还要可怜。
“她没什么事,早上出院的时候,已经被警察那边接走了。”
许晏站在床边看她,小时候的姜在也是这样,就算被欺负狠了,也只是委屈的跟对方讲道理,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自己拼了命保护的朋友,一直在骗自己,甚至还想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姜在的话,实际上只要想到从此以后姜在的心里就少了一个人,他甚至觉得诡异的兴奋。
只是看到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模样,许晏忽然伸出手,磨搓藏在发丝尖的耳尖。那里的触感也带着烫人的温度。
只是……
直到那里慢慢染上殷红,许晏垂着眼角收敛住眼里所有的情绪,才慢慢的收回手。
平静的说:
“你睡了15个小时。”
“姜叔的飞机一个小时前才落地,这会车应该快到了,林姨守了你一夜刚下去,应该一会就会上来。”
姜在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垂,一双杏儿眼因为羞愤而蓦然的瞪大,倒是显出了以往的一些生气来。
他在做什么?哪有人安慰别人的时候是这样的?!
女孩子那双琥珀色的眼里氤氲一层水光,里面只有他的影子。他忽然发现,这实在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
少年的眼里蓦然的有光亮闪过,随即被遮掩住。
走出门外的宋之洲,站在门口脚步顿了顿。
第一次听见姜在这个名字是因为秦淼,那时候她刚上高中,母亲接她过来小住一些日子,所以每次回去的时候,都能听见她提起姜在这个名字。
宋家跟秦家实际上早就没什么血亲的关系,只是因为祖上的一些关系,所以一直当表亲处着,母亲很喜欢秦淼那个小姑娘。
言语间带着男孩子气的直接,看见他的时候也不怎么怕生,‘表哥’叫的异常亲切。
“表哥,我有一个同学,叫姜在。她可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