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腰牌
日上三竿,几乎彻夜未眠的麦公子被妙春死拽活拉叫醒,一脸的起床气。
“大帅府已差人前来,说贵客随后就到!他们已经包下整个闾坊,你还在这磨蹭什么?”腿精不满地说道。
胖子清晨才刚睡去,他本想进入“幻灵界”猫个地方大睡一觉,却怎么也进不去,看来那只巨熊是出入的关键。
“唉!总得想个办法,老这么熬夜,实在对皮肤伤害太大!”麦公子一边磨叽地起床,一边暗道。
邓普拉在一群陌生面孔的侍卫前呼后拥下,神情木讷地骑在马上。
自昨天与父亲一番交谈之后,他心中的愤怒逐渐转化为茫然。
作为苏丽尔王室的外戚亲族,邓普拉从小便在效忠王权的熏陶下长大。
这也是他前进的动力,是他的精神支柱。
可是,现实太残酷。
一向当做亲妹妹看待的女王,居然可能并非王室的血脉;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竟然惨死面前,而下手的还有可能就是摩羯瞳。
不明所以的侍从们却对这种待遇十分惊喜,纷纷感念他们大人对下属的体恤。要知道,这家闾坊名声在外,除去里边的姑娘个个貌美如之外,其消费也十分惊人。最起码也不像千青所说的“童叟无欺”那般简单。
“参谋总长大人,我家副帅需要休息一会儿,让我来陪您聊聊天!”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
再想想父亲哈桑说的那些话,做出的这些事,邓普拉心中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有意思的是,传来消息的,并不是落雁的人,而是暗影埋伏在斯蒂芬那里的弟兄。
巴尔克冲着邓普拉笑笑,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拉起对方的手臂,就向闾坊内走去。
这番话一下子把副帅大人说得尴尬不堪,周围的侍从听得也是表情怪异。
此时,见老头整出个小火苗似有威胁之意,更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巴尔克身体散发出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也不免心下有些发慌。
巴尔克此时已经断定出了变故,他不慌不忙,暗运注力,自指尖凝出一个燃烧的小火苗,定定看着千青。
他回头看去,见一个瘦小的老头走下马车,正是苏丽尔参谋总长巴尔克。
心想这小姑娘脾气不小,看来这风月场中也不全是搔首弄姿,阿谀奉承之徒。
“你那位朋友,可在此处?”邓普拉问道。
副帅大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被这一句话又提了起来?
“一年?一个月一次?这是什么毒?若真如此,自己不是再难逃离他们的掌控?那还如何左右逢源?简直岂有此理!”他心中恼怒,便要不管一切的发作。
“他还说,这解药需要每个月服用一次,连续一年,才能将毒素尽解。这期间,也许您会稍有不适,但也不必在意。”妙春款款地说道。
他还是一张粗豪的面孔,却偏偏带着几分正人君子的恼怒,看上去十分怪异。
他皱皱眉,瞟了一眼已经露出会心笑容的霍姆勒斯,便不再多言,而是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将眼神看向了正在东西两侧吃喝的侍从们。
因为威尔逊知道自己与哈桑貌合神离的真实关系,那在当下这个场合,自己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带竞争对手的儿子出来散心呢?
“咕噜噜”一阵肠鸣,霍姆勒斯突然起身,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带我如厕!”他狠声说道。
巴尔克对邓普拉突然退席的行为十分疑惑,他正要出言阻止,却听千青娇笑一声说道:“嘿!你们带来的这位将军,看着一本正经,却没想到如此猴急!他也确实有些手段,才这么一会儿,就打动了我们的芳心!这小姑娘昨天才刚到本坊,新鲜得紧!这吃她的餐费,可是要翻倍地哟!你们两位大人要作证呀!”
正在闾坊内偷观门外情况的胖子听到这句话,泛起熟悉的感觉,想起与这位将军的过往,不禁心中一热。
“哎哟!贵客既然到了门口,怎么还不进来?酒菜歌舞均已备下,就等你们来捧场啦!”千青姐姐带着几个漂亮妹子迎出门去,人还未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已经传出老远,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千青见大家坐定,忙吩咐上酒上菜上歌舞。
“哎呀!您就是参谋总长大人吧!看着面生得紧!我是此间的老板,还请您今后多加照拂!”千青姐姐才不管你是什么来头,爱不爱说话,惯用的一番客套话脱口而出。
他陷入从未有过的迷茫之中。
“应该来是去见那胖子了!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把这个哈桑的眼中宝贝带出城去!”霍姆勒斯想着,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心中反而踏实下来。
胖子虽然知道这是计划的第一步,但见“腿精”傍在那老家伙身边,心中还是一阵不爽。
邓普拉闻言脸色一变,他清楚地记得,这几句话乃是当日王宫夜宴时胖子所说。
邓普拉现在心烦得要命,对千青打情骂俏的言语颇为讨厌,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
见单独在座的瘦小老头脸色阴沉,千青暗中开始戒备,嘴上却媚笑着说道:“这位副帅大人倒也有趣!想去和小姑娘亲近就直说多好!偏还要寻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难道胖子回来了?那岂不是说,女王也在此处?”他想着,那颗刚才还跳得有气无力的心脏,马上飞快地搏动起来。
“副帅大人!怎么感觉您有些心绪不宁呢?莫非是这些酒菜不合您的胃口?”陪侍在侧的妙春一边说着,一边为霍姆勒斯斟满酒杯。
他刚刚尝过这家黑店的苦头,暗想莫不是这些亡命徒有了一网打尽的想法,要来个一锅端?
对于这种安排,副帅大人最为心惊。
他说完,也不等两个老头说话,便追着去了。
他断定此时威尔逊已经接到自己要带邓普拉来闾坊散心的情报,只要那些自大的麦肯人还没蠢到家,必会觉得此事蹊跷。
她更好奇为何对方会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
她随即又马上换回一张笑脸,对刚想替说句话以免责罚的上将说道:“这小姑娘呀!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将军呀!我就把她交给您啦!您帮我好好管教管教哈!”
一时间,闾坊内热闹起来。
“这药呢,便是昨天您服下的那颗药丸的解药。咦!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好讨厌!”妙春俏脸绯红,忸怩不已,她说的话却是句句惊心!
“哼!这‘亚力酒’味道清甜,后劲却大!我劝你还是少喝为妙。难道,你也像我那位朋友一样,酒喝一分,便长一分的能耐么?”伴着俏脸,坐在邓普拉身边的突然低声说道。
所以,能有这么个机会,沾光进来开开眼界,对于这些军人来说,都从心里感到高兴。
巴尔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怕邓普拉是真的在郁闷之中寻求发泄。
“大人,您昨天见过的那位胖公子吩咐奴婢告知,您刚才喝的酒里是带药的!”妙春柔声说道。
美少女说罢,轻盈起身,自顾自地朝后厅走去。
他从未染指过风月场所,若不是霍姆勒斯非要选定这里,又加上父命难违,邓普拉才不会到这儿来散心。
一边是无法回避的父子亲情,一边是迷雾笼罩的忠诚正义,如何取舍?又该何去何从呢?
任凭千青口吐莲,也对这个上了岁数的闷葫芦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