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又在对话框里输入这句不会发出去的文字,他又想到陈池的拥抱,陈池的体温,他的侧脸,他一边对陈池说着再见,却又靠他来抵御噩梦。
梁舟把输入的话删掉,感觉自己缓过来一点之后,他起身去浴室用热水洗了脸,热水涌出来的时候,梁舟觉得自己好多了。
之后他开始在唐宋和梁修文的陪伴下接受心理辅导,一边又寻找着祛除疤痕的方法。
后来唐宋带着他去医院做医美,很痛很烫,但做了算是一个疗程,他脸上的伤疤淡了一些。
因为路南在学校闹事,她被警察带回警察局里警告了,之后她又消失在梁舟的生活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
唐宋和梁修文很愤怒,却拿一个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的路南没有办法。
梁舟在一次医美的恢复期中,收到了路南的短信,说约他见面。
梁舟照着自己镜子里还有些泛红的脸,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去赴约了。
他给自己戴了一顶帽子,却没有戴口罩,便这样出了门。
梁舟已经不想再去记那次见面和谈话的内容,只是他看着时而痛苦时而怒骂他的路南,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荒唐。
“路……路阿姨,你该放下了……”
不管是他,亦或是田让。
路南听着他说,充满恨意地看了他一眼:“不,路遥,我要记得,我要永远记得。”
梁舟不想在和她待着,留下一句“你去治病吧”便离开了,他出了店门,抬头望向淡蓝色的天空,这一次他和世界没有隔着一层薄薄的口罩。
梁舟回到家,照着镜子,对唐宋说:“妈妈,我不想做了。”
唐宋有些意外,问他:“怎么不做了?”
梁舟笑了笑:“突然觉得没关系了。”
之后梁舟开始和唐宋、梁修文正常相处,像一个普通家庭一样相处,他渐渐敞开心扉,不在和唐宋和梁修文隔着一层,他尝试摘下口罩去更多的地方,去热闹的地方,梁舟感觉自己的伤痕正在缓慢地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