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澄在学校里上课,接到江铭台的电话,让他去医院看看江糖,说他受了点伤,心情也不太好,让江澄这几天都先别去学校了,留在医院开导开导他。
江澄不明白为什么叫他去,江糖来家里快三个月,他们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五句,好像江淮和这个弟弟走的更近些吧。但江铭台让他做的事,他又不得不去做,在江家,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当江澄站在处置室门外的那一刻,他傻了眼,只是轻轻一瞥,便看见一床单的血,裹着江糖身体的那条白色床单,印上了深红色的一大片痕迹。
医生帮江澄缝好伤口,清理好身体,上好药,把江糖推了出来。医生嘱咐江澄,患者肠道损伤,这几天先不要给他吃任何东西,只能打营养液。
“肠道损伤?”
医生皱了下眉头,似乎难以启齿,他给这孩子检查伤情的时候,就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这是家专门给有钱服务的私立医院,患者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警告过他,只管看病,其他的不要多管闲事。
江澄再三追问,医生才告诉他,江糖除了后腰上一处十公分刀伤外,肛周也损伤严重,肠道里面大小数十个伤口,所以不能饮食。
江澄脑子嗡的一声,这哪是受了一点伤,这分明是强暴。
进了病房之后,江糖麻药劲没过,还在昏睡。江澄在病床边看着江糖,想明白了整件事。
为什么江铭台不叫江淮来,他不想让他心爱的儿子沾染这世间的肮脏和丑陋,这种脏事自然就落到了江澄身上。为什么江铭台特意强调,让江糖别闹,对方定是比江家权势更大的,江铭台怕是闹不起。为什么他忽然把江糖接回来,他就是存着这样的目的,让江糖去奉承权贵。
江澄隐约觉得,这件事只是开始。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江铭台,为了利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牺牲掉。
江澄冷笑一声,或许在他心里,只有江淮才是他的孩子。
江糖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江澄那张好看的脸,他拄着脸,静静的看着他。
江糖躺在医院里,被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手背上还吊着水。下身一动就疼,后腰更疼,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他觉得自己怕是要散了架。其实,他不想醒过来的,还不如就这样死掉。
江澄没有问他疼不疼,而是跟他说:“你缝了二十一针,我知道很疼,但是,疼也别哭。”
七天,江糖七天都没有说话,睡着的时候不停的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就看着天花板。江澄不会安慰人,他也懒得安慰人,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要他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