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陆不言道。
西竹攥着手里的剑,眼眶依旧是红的。她声音微哑,透着股疲惫感,“我这就要去京师了吗?”
“是。”陆不言点头。
“那好吧。”西竹再次留恋地望了一眼马车,然后猛地抬手,在马屁股上使劲一拍。
马儿受惊,横冲直撞地出去。
胡离和陆不言面色大惊,两人皆欲去拦截,却不想西竹突然出剑,拦住两人去路。
“对不住了,陆不言。”西竹单手横刀,双眸狠戾,右手抽剑而出之时,鸣剑无声。
听雪剑身素白,毫无装饰,却锋利无比,拔剑悄无声息,犹如落雪无声,听雪无音。
“刺啦”一声,陆不言也拔出了他的绣春刀,“你要违背诺言?”
西竹用力攥紧手里的听雪,“我无可奈何。”话罢,西竹突然出手,手中听雪破雪而来,夹带起一股凌厉剑风。
陆不言抬刀而挡,并跟胡离道:“我缠住她,你去追马车。”
“不行,你打不过她。”胡离不肯走,他知道,如果他走了,陆不言一个人跟西竹对上,只有死路一条。
胡离取出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剑,却并未将上面的白布取下,而是直接当成棍来使了。
西竹虽剑术高超,但陆不言和胡离也不差,两人合力,将其缠住。只是西竹以命相搏,招招致命,仿佛已将生死置于度外。
陆不言皱眉,刀剑相触之际,听雪划过绣春刀,发出铿锵之音,冒出火星。突然,男人手里的绣春刀猛地脱手,西竹横刀而来,眼看就要砍到陆不言,胡离立刻拿剑来挡。
胡离的“棍”不及西竹的听雪,两人缠斗不过半刻,那根“棍”,三两下就被挑开了上面的白布,露出一半长剑真身来。
这是一柄微微泛着金色光泽的长剑,西竹是爱剑之人,她一眼就看出这剑乃千古难寻之绝世好剑。
既然白布已毁,胡离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了,他迅速扯开白布,露出长剑真身。
这是一柄淡金色的长剑,剑身之上,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长剑出鞘之时,似有龙吟之声。
“黄龙剑?”西竹面露惊愕。
胡离出剑后,陆不言也捡起了自己的绣春刀。西竹却一改之前拼死之态,反身逃跑。
胡离欲追,陆不言抬手拉住他道:“穷寇莫追。”
胡离收剑,伸手扶住陆不言,“老大,你没事吧?”
陆不言摇头。
胡离拧眉,“只怪这西竹太强。”
陆不言垂眸,看向胡离的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出剑。这就是传说中发及锋而逝,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者的黄龙剑?”
胡离顺着陆不言的眼神看过去,他收剑入鞘。
“一柄剑罢了,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胡离未再用白布将黄龙剑包裹起来,而是挂在了腰间。
陆不言瞥了一眼,并未多问。
胡离问,“老大,我们现在去哪?”
“回赵府。”
“赵府?老大你觉得西竹会去赵府?”
“嗯,她还想杀我。”陆不言点头。
胡离“啧啧”两声,“真是古怪,一个赵大郎怎么会想着要谋逆呢?”
陆不言面色一沉,“这就跟他的身份有关。”
“身份?”胡离面露惊奇,他实在是不明白这赵大郎还有什么身份。
“边走边说。”陆不言步出巷子。
胡离跟在他身边。
冬日的天暗得早,天际处是漂亮的火烧红,陆不言的脸浸在明亮红色之下,漆黑眼眸随漱云轻动。
他道:“赵大郎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他母亲。”
“他母亲?”胡离歪头。
“你或许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但应该知道一个叫苏子沐的人吧?”陆不言斜睨胡离一眼。
胡离瞳孔微震,半响后笑道:“当然知道,苏子沐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忘呢。”
“赵大郎的母亲是苏子沐的师姐,苏子沐为前朝办事,赵大郎的母亲自然也为前朝办事。”
“前朝已灭,他们办什么事?”胡离问。
陆不言扯唇,“自然是谋逆的事了。”
胡离一合掌,恍然大悟,“那如此说来,圣人在赵府内就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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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肆想在赵府内做饵,这就苦了陆不言和胡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