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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什么事啊?”
男人的步子又大又急,苏水湄只能小跑着跟上。
陆不言双眸直视前方,心烦意乱至极,“问个屁。”
苏水湄:……行吧。
小郎君默默跟着陆不言走了一段路,行到厨房。那里早有人提着食盒在等,看到陆不言过来,立刻把食盒递给苏水湄。
小跟班苏水湄一脸懵懂的把食盒接过来。
陆不言这才解释,“京师内来人催促,说让我快点提人回京师。”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陡然压抑下来,“我们去给郑敢心送最后一顿饭。”
看到男人眼中露出的悲切之色,苏水湄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后一顿饭还没吃上,人就这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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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敢心死了,死在了那座囚禁他的院子里。
他身上枷锁未除,怀里抱着姜娘的骨灰,连身体都冻僵了。
昨夜落了一晚上的雪,素雪之上,满院子的血迹,像被狼狈抹开的朱砂,晕红了整张白纸。
除了郑敢心的尸体,还有满院子的猫。
这些猫都是姜娘来到赵家之后,于苏州城内捡到的一些流浪猫。
赵家家大业大,这些流浪猫都能养得起,赵家大郎甚至还亲自吩咐厨房每日要留新鲜上好的生肉给猫吃。
如今,这些鲜活之物,皆与郑敢心一起,彻底没了生息。
冷冽寒风之中,苏水湄看到陆不言充血通红的双眸,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流不出来的眼泪。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霍然收紧,他盯着眼前的场面,一眨不眨,像是要深深的记住,也像是要深刻的忘记。
苏水湄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下,缓慢走到陆不言身边。
谁会杀郑副使呢?还有这一院子的……猫。
苏水湄看着面前的一切,神色恍惚,手脚发软。
郑敢心是被一剑毙命的,那些猫也是。来人一定身手极好。这么多只猫,安静的晨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后退!”陆不言突然拔剑而起,单手将苏水湄往身后一推。
厚实的白雪之下,猛地飞出几个黑衣人。
他们于飞散的红雪之中持剑而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带着属于杀手的冷酷和决绝。
就是这些人杀了郑敢心吗?
苏水湄往后一看,不止前面,后面也有黑衣人从雪堆之中冒出,他们被包围了。
陆不言与黑衣人缠斗到一起,苏水湄双手抱头蹲在原地,想趁机冲出去。却不想那些黑衣人十分难缠且有计划,用包围圈把他们围得死死的,苏水湄根本就找不到缝隙逃出去。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些黑衣人虽神色凶狠,但似乎并没有下死手的意思。
苏水湄刚刚想完,便见其中一右手持剑的黑衣人从左手袖口内滑出一柄匕首。
那匕首锋利无比,在冷阳下闪着寒光。
“小心!”苏水湄急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柄匕首狠狠扎进陆不言肋下,然后又被狠狠拔出。飞扬的鲜血四溅,落到她脸上,温热的血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滑。
陆不言闷哼一声,然后伸出单臂圈住苏水湄,右手持剑,硬生生拼出一条血路来。
这个小院子本就在赵府偏僻处,陆不言一路带着苏水湄飞跃数墙,径直出了赵家。
陆不言有自己的考虑,他生恐赵家内再有埋伏,或者牵连到赵家内的其他人。
苏水湄被陆不言圈着腰,往上一颠,就被他扛在了肩膀上。她头朝下,男人的肩膀抵着她的胃。
虽然很难受,难受到想吐,但苏水湄还是努力忍着。
“老大,往左边拐。”
苏水湄吃力的透过缝隙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巷子,赶紧让陆不言拐入小巷内。苏州城内的小巷子,苏水湄还是比陆不言熟悉点的。
陆不言依言,拐入小巷子里。
小巷子很窄,又黑又暗,曲曲绕绕,四通八达。
陆不言隐忍着呼吸声,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
巷内地上沾一层薄薄冰雪,再加上终日不见天日,多苔藓滑石。陆不言一个不慎,跌倒在地。
苏水湄也跟着摔下来,不过下面有陆不言垫着,她倒是没受什么伤。
“老大,你没事吧?”苏水湄摸黑去扶陆不言。
男人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