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一口气喝完药,嘴里苦涩极了,一颗蜜饯就被塞了过来。
蜜饯很大,塞满了苏水湄一边面颊。她鼓着脸朝胡离看过去,双眸圆溜溜的蕴着水雾,那是被苦出来的。
胡离半蹲在苏水湄面前,仔细盯着她瞧,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
“怎么了,胡副使?”苏水湄捧着药碗往被褥里躲了躲。
胡离道:“我听说你是摔了一跤,跌跤这种事可大可小,我还是来给你把个脉吧?”说着,胡离就要上手。
苏水湄一脸惊恐的往旁边躲,然后就地一滚,摔到地上,药碗碎了一地。
“别动!”胡离急喊一声。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苏水湄立刻保持住自己金鸡独立的姿势。
胡离叹息一声,“我来把碎瓷片收拾了,你别动。”
“哦。”苏水湄乖巧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脚往里面藏了藏。
胡离把碎瓷片收拾了。
苏水湄也重新回到了榻上。
胡离没有再提给苏水湄把脉的事,只说,“空性大师的案子还没破,这寺庙也不知道要封多久。”
其实封寺对于苏水湄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因为封了寺庙,苏水江就不能出去了。可苏水湄想破了头都不知道苏水江到底要干什么。
而且陆不言既然找到了长公主,又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带回去呢?难道陆不言还有其它的事?
苏水湄仔细回想,想到那日里陆不言好像跟平遥长公主提到了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小江儿?”胡离的手在苏水湄面前晃了晃。
“啊?”苏水湄回神。
胡离道:“我听说你与你姐姐是被苏家收养的?”
苏水湄不知道胡离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此事,她下意识警惕地绷紧身体,点头,“嗯。”
“那苏家父母对你们姐弟可好?”
苏水湄毫不迟疑地点头,“很好。”
胡离也跟着笑了。他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尤其还生了一双多情的狐狸眼,更给整个人添了几分风流浪子的味道。
“好就好。”胡离呢喃一声,然后又说,“藏经阁那里的捕快已经撤地差不多了,不过近日雪多风大,藏经阁后面的山路不好走。”
苏水湄愣了愣,然后点头,“哦。”她不知道胡离为什么与她说这些。
胡离见苏水湄神色懵懂,便笑笑起身道:“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男人身形提拔偏瘦,身上背着的长剑被缠裹的很严实,看不出一丝痕迹。
苏水湄看着胡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人来。
那是小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世间相似之人千千万,说不定只是长得相似罢了,而且这么多年了,小时候那么久远的事情,她怎么记得清呢?
.
那边,陆不言轻车熟路,翻墙入女眷内院,刚刚站定,便见一熟悉的人影匆忙从屋内而出。
陆不言双眸一眯,立时上前一把揪住平遥长公主。
“又想溜?”
“不,不是,我……唔……”平遥长公主发髻未梳,衣衫凌乱,捂着肚子,面色煞白。
“不是要逃,那是要干什么?”
平遥长公主夹紧双腿,脸色更白了一分。“咕噜噜……”她的肚子发出一串震天响的声音,陆不言面色微变。
平遥长公主的脸又红又白。
“啊!”她猛地一下推开陆不言,直奔茅房。
站在原处的陆不言:……总不可能去茅房守着。
陆不言蹲在了墙上,这个角度能让他清晰看到院子里面的场景。
苏水江掩在门后,看着平遥长公主从茅厕里出来,刚刚走出三步,又踉跄着跑了回去。
可怜的平遥长公主,腿都虚软了,像朵蔫吧了的花儿。
苏水江从宽袖暗袋内取出那个瓷白小药瓶,神色疑惑地打开,然后轻嗅。
难道不是毒药?像是……巴豆粉?
.
平遥长公主拉了一日,堪堪停下。她手软腿软的回到屋子,正见苏水江坐在那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