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水湄在赌。
虽然她听说陆不言是个杀人魔头,但却并没有锦衣卫死在他手下。
她赌赢了。
陆不言虽对她诸多怀疑,但最终没有下手。
“老大。”胡离突然跨入饭堂,“找到线索了。”
陆不言神色一凛,立时站起身,“跟我回房。”话罢,还警惕地看了一眼苏水湄。
苏水湄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在意。
陆不言和胡离回了屋,郑敢心入饭堂,一脸醋相,冷哼一声。哼完,他看到苏水湄,又恢复成一脸笑模样,“哎,小玉童,你知道刚才胡离跟老大在说什么吗?”
苏水湄:……她要是知道还坐在这?
小少年乖巧摇头。
郑敢心一脸失望。
“那要不,我们去听听?”郑敢心突然提议。
苏水湄瞪圆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种天上掉陷阱的好事终于砸着她了?
怕郑敢心反悔的苏水湄正想点头,又怕是诈。毕竟郑敢心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个机灵到会说去偷听的人……苏水湄露出犹豫表情,“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出事了我担着。”郑敢心一顿拍胸脯。
既然如此,苏水湄也就不客气了。
她跟郑敢心鬼鬼祟祟的往陆不言和胡离说话的屋子去。
胡离跟陆不言正在陆不言的屋子里说话。
郑敢心领着苏水湄往陆不言的屋后方去,并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小角落,然后伸出两根粗实的手指,对着角落某一处使劲一戳。
两个被松泥堵住的小洞就露了出来。
苏水湄:……看来这位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苏水湄转头看向郑敢心,心中对郑敢心的五大三粗形象判定突然反转。果然,北镇抚司内哪里有什么傻人。
想到这里,苏水湄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并收胸、收腹、咽了咽嗓子。
屋内传来说话声。
“老大,你看这玉佩。”胡离从暗袋内取出一物。
陆不言接过那玉佩,摩挲打量,然后判定道:“确实是长公主的东西,从哪里找到的?”
“一家当铺。”
“查了吗?”
胡离露出为难之色,“这当铺……有些难办。”
这世上竟还有锦衣卫进不去的地方。
“谁家的当铺?”陆不言立刻就猜到当铺背后之人身份不一般。
胡离道:“杨宰相家的产业。”
“杨庸。”陆不言眯眼,正欲说话,突然神色一变,手边的绣春刀瞬时出鞘,“唰”的一下深深扎入墙壁之中。
那散着寒光的刀剑沾着一点碎泥,扎透墙壁,距离苏水湄的眼珠子只差一点。
小娘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郑敢心立刻准备开溜,被苏水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腰带,差点把裤子扯下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陆不言疾步过来,一手拔出墙上的绣春刀。
郑敢心垂死挣扎道:“路过。”
苏水湄伸手扶额:……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子。
“老大,既然都听见了,就让他们进来吧。”胡离斜斜倚在一旁,叹息一声,“没办法,总不能杀了吧。”
苏水湄:……
“死狐狸!你别挑拨离间啊!”郑敢心立刻跳起来,“我不就是偷听你跟老大说话了嘛!你至于这么颠鸾倒凤吗?”
颠鸾倒凤?
苏水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这人是想说颠三倒四吧?苏水湄再看胡离和陆不言淡定的表情,显然已经习惯。
胡离摊手,“老大,你看,不打自招。”
郑敢心知道自己上当了,气得一双大眼彻底瞪成牛眼,“死狐狸,你给老子等着。”说完,郑敢心气势汹汹地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站住。”
郑敢心身体一僵,粗脖子一缩,转头,一脸的心虚兼谄媚,“老大,那什么,我就是听了一耳朵,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进来吧。”陆不言面色不佳,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