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谁都这样笑吗?还是只对他这样笑?
沈舒苒弯下身子,在一旁认真的挑选。能给自己母亲买花的男孩,一定是个非常孝顺的人。
玫瑰花肯定是不适合的,紫茉莉看着太稚嫩,满天星过于梦幻,母亲们一般都不喜欢。
“白色的百合花,您看看行吗?这种话淡雅,清爽,最适合送给长辈了。”沈舒苒拿着一束百合花向他推荐,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刘文耀看着她这样笑,再次的红了耳朵。他第一次碰见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孩子,在他这二十三年有限的生命里。他身边不是戴着眼镜爱学习的学生,就是像他母亲一样大嗓门的女汉子。
“先生?”沈舒苒发现他正在发呆,也许是在想什么事情。
刘文耀让自己保持镇定,低声道:“谢谢你,我母亲应该会喜欢的。”
沈舒苒高兴的用包装纸给他包好,刘文耀就站在一旁等待着,他想要多跟她待一会。
“好了,先生,请您拿好。”沈舒苒将花递到他手里,刘文耀傻呆呆的接过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扇门的。
刘文耀将一大捧百合花抱回家里,刘婶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你好端端的买这个做什么?”
“送给你的,我得找个瓶子将它们插起来。”刘文耀想要这束百合花再多开一段时间,他在家里疯狂的找花瓶。
“这花是在隔壁的花店买的吧!说说,是不是喜欢花店的那个姑娘。”刘婶直白的问他。
刘文耀不理她,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只花瓶。他将花瓶清洗干净,倒了二分之一的水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百合花放进花瓶里。
刘婶这下更加确定了,这是好事啊!二十三年了,她这傻儿子终于开窍了。
“我知道一些关于沈小姐的事,你要不要听?”刘婶问他。
刘文耀将花瓶摆放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想说就说。”
刘婶还不知道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位沈小姐还没有男朋友,今年十八岁,比你要小五岁。”
刘文耀认真的听着,脸上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跟母亲来香港是投靠亲戚的,可惜亲戚也没有找到。她们只跟我签了一年的房租合约,也许未来还会搬走。”刘婶对他说道。
刘文耀坐在一旁思索,刘婶得意的笑了:“我前段时间喊你回来就是想将这小姑娘介绍给你,你那会还不乐意,一心扑在学校里。”
“要不改天我喊她来家里吃饭吧,当然,你要是没空就去忙你的。”刘婶故意激他,刘文耀淡定的坐在那里,期待着下一次的碰面。
沈舒苒夜里又醒了,这次醒来她摸到了脸颊上的泪水。是她在梦里哭了吗?
二姨太将灯打开,欲言又止道:“你今天晚上又说梦话了,还哭了。”
二姨太心里担心,老是这样做噩梦,说胡话,还在梦里哭。她的女儿究竟都梦到了些什么?
“……我说了什么梦话?”沈舒苒低头问她,顺便擦干脸上的泪水。
“是傅清寒,你又在喊他的名字,还说不要什么的,喊着喊着你就开始哭。”二姨太心疼她,还以为是在上海时傅清寒对她不好,这才导致她说胡话。
沈舒苒愣在一旁,她已经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这个人,努力重新开始生活。
那是个噩梦,她梦见自己那天没有成功带着母亲跑出来,傅清寒将她抓回去,锁在床上。
“娘,去睡吧,这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噩梦。”沈舒苒这样安慰着二姨太,也这样安慰自己。
二姨太坚持要陪她一起睡,沈舒苒将床分给她一半,两人躺在一起,很快进去了梦乡。
傅清寒在黑夜里张着眼睛,他们都说,她已经死了。
沈老爷哭过后说要将沈舒微嫁给他,傅清寒冷冰冰的让他们都滚。
沈舒苒还没有死,她一定还在哪个地方偷偷的活着。傅清寒转过身去,手里拿着沈舒苒穿过的衣服,紧紧的将它抱在怀里,仿佛沈舒苒还在他身旁一样。
他恨极了,杀了不少绑匪跟胡子,连人贩子都闻之色变,不敢在上海这地界犯事。
为什么要消失?他若是找到了她,定要拿着铁链子将她锁起来,关进一间屋子里去,只有自己能看见她。
傅清寒时常想到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她笑着说,我等你来娶我,我哪里也不去。
可她食言了,不仅不等他去,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清寒在房间的墙上挂满了两人拍的照片,沈舒苒笑的很开心。
她一定是爱他的,不然,为什么笑的那样开心?
他觉得自己孤独极了,就像是一个人独自在沙漠中走了很久。他将自己困在沙漠里,找不到那口能解渴的水,他是不会出去的。
傅清寒想跟她结婚,他现在脾气变得更加古怪。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傅清寒第二天开车去沈府,找了一堆人布置房间。沈老爷跟沈太太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我今天要跟苒苒结婚,你们二老同意将她嫁给我吗?”傅清寒穿着一身军装,腰上还别着枪。
他们哪里敢说不同意,是嫌命太长了吗?
沈老爷甚至不敢跟他踢沈舒苒已经去世的事实,毕竟那天他发了疯,大家看着,都深有感触。
司仪被人抓进来主持婚礼,这场婚礼没有一点热闹的氛围,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句。
傅清寒固执的走完了婚礼的所有过程,然后抱着沈舒苒的照片,笑着问她:“苒苒,今天我们结婚了,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