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钓晚身上有你的剑气,你认还是不认?”
“弟子承认。”
“那你心狠手辣,手段歹毒,残害同门弟子,致其昏迷不醒一事,认还是不认!”
褚朝顿了一下,然后组织语言缓缓说到:“唯有此事,恕弟子不认。”
他抬眼看向大长老,毫不畏惧地与其对视:“这本就是同门弟子间的剑术比试,何来残害一说?”
“若仅仅只是正常比试,难道老夫还会叫你来不成?”大长老怒目圆瞪,“那江钓晚已叁天未醒,我们去探查之时发现她神识受了重伤。我倒想要问问你们之间时进行了什么比试,竟会伤到神识!”
褚朝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头不甘地反驳:“弟子不知道为何江钓晚会在之后伤到神识,但弟子愿发证心誓来证弟子所言非虚!”
一块誓心石从大长老身旁丢了出来,丢向了褚朝的手中。
褚朝抬眼望去,是道玄真人卿白意丢过来的。
卿白意声音淡淡的:“那你便在现在发誓吧。”
褚朝当下便握紧石头,然后举起叁根手指对天起誓:“弟子再次发誓,当时弟子褚朝仅与江钓晚进行正常比试,绝无残害之意!且江钓晚离去前,弟子并未伤其分毫!”
“轰隆!”正值白日,湛蓝的天空中突然闪下一道雷电,直击起誓叁指。
但下一瞬,那道电光便从指尖顺着身体一直游走至了另一只手握住的誓心石里,全程未伤及褚朝分毫。
戒律堂里沉默了一瞬。
沉从之松了口气,心下稍安。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却又听卿白意清冷的声音响起:“虽已证你与此事无直接瓜葛,但终究此事由你而起。直至江钓晚苏醒前,便由你负责照顾其药理调护。”
褚朝听到这安排,明显不服气,但还想继续再争论些什么,自己旁边的袖子就被好友扯了一下。
于是他咽回了口中的话,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诺。”
江钓晚先前便已昏迷了叁天,再加之褚朝又照顾了江钓晚四天,她才终于在一个早上醒了。
褚朝端着药迈入少女的院子。
江钓晚的住处没什么人,主要原因是她喜欢独居,习惯了独来独往,觉得抱团是弱者行为,对此不屑且鄙夷,并向大长老提出了要个安静点的住处的要求,哪怕偏僻也无所谓。于是大长老便在问江峰的一角划了一处做她的庭院。
褚朝迈入少女居处的门槛,便见江钓晚正坐在床边翻阅着各类剑法古籍。
江钓晚听见动静,抬眼一看是褚朝,又见他手中端着给自己的药,于是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怎么?现在倒自愿当起了我的狗了?”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来,褚朝便想起了之前两人的恩怨。
褚朝见到江钓晚的第一面就与她不对付。
在此之前褚朝早已听闻了许多江钓晚的斑斑劣迹,肆意妄为欺压同门弟子是小事,折辱其它弟子、看着他们想反抗又反抗不过,最终屈辱着臣服的丑态,是江钓晚最喜欢的兴趣爱好。
于是褚朝在得知眼前之人就是江钓晚后,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但江钓晚反倒被勾起了兴趣。她拔出剑,直接指在了他的脖颈上,偏着头挑衅道:“要不要来打一架?”
褚朝少年心性,何时遭遇过这种赤裸裸地寻衅?
于是他压下眉毛,抑制住怒意,也抽出自己的剑:“来就来!”
褚朝的剑划破空气,直指江钓晚面门。江钓晚身法灵动,转身避过。
褚朝又紧接着往右出剑,剑意裹挟着劲风向江钓晚挥去,而江钓晚却仅仅只是变换了脚步,轻巧侧身避过这一招。
连续两招落空,褚朝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于是他咬了咬牙,出招越发迅疾狠厉。但似乎无论多快、多狠的剑招,总能被江钓晚轻松化解。
到了后面,褚朝甚至带出了几分恼怒,他不断挥出凌厉的剑招:“你为什么不出招!一昧的躲避有意思吗?”
江钓晚嘴角弯起一抹笑,再次躲过褚朝的剑招后,她停了下来。面对褚朝紧接着又向她挥来的剑,她避也不避,宛如不见,只是径直说:“我只出一剑。”
紧接着,无人看见江钓晚是何时出剑的,反应过来时,在褚朝的脑海中只余一道剑光,而江钓晚手中的昭回剑已然放在他脖颈上,并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褚朝愣住。江钓晚收回剑,对他说:“你输了。”
“真是废物。”
方才还被江钓晚的剑招震撼住的褚朝猛然回过神来,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才不是废物!”
褚朝抱着剑,倔强地看着她,放出不服输的狠话:“我终有一天会赢过你的!”
正打算转身就走的江钓晚停下了动作,反倒上前几步,抬起褚朝的下巴:“我喜欢你的眼神。”
褚朝被江钓晚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弄得慌张起来,他眼神躲闪,不断后退:“你……你干嘛!”
江钓晚弯起嘴角,仿佛打算给他一个天大的恩赐:“做我的狗怎么样?”
褚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仿佛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他挣开江钓晚的手,神色恢复了理智又正常:“我看错你了。”
“不,你没看错。”江钓晚上前一步,“我就是你想的那样,恶毒又狠辣,残忍又无情。”
她在褚朝耳边说到:“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狗。”
褚朝一把推开她,凶狠地放话:“你做梦!”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