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们老师还被人笑话,门下大徒弟和二徒弟,都是老光棍。
罗红日十分无所谓地说:“我觉得单身汉挺好,家里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定要我相亲,相亲就相亲呗。不过,我现在这个相亲对象可不行。”
“怎么了?”
“她呀,她爸原来是革委会的,我们原来认识的那些老师被打压,下放的下放,死的死,他们家想要靠着姻亲关系搭上我们罗家逃过清算,估计是打错算盘了。他们就只能哄哄我家老太太,换我爸我哥他们,他们连话都不敢说。”
“既然不行,你还和人家谈?”
“呵呵,拖着呗,这才有一点苗头,人家就要见风使舵,我偏偏不给他们机会,我就吊着他们,看到最后关头,这些死狗,跳不跳得过墙头。”
王建业劝了一句:“你也说人家狗急跳墙,要是人家真穷途末路,要和你拼命,你可划不着。”
“嘿嘿,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可不会把自己玩脱了。”
一群兄弟伙,吃完饭大家就各回各家,王建业收拾完厨房,也没心情看书,望着西南,悠悠地叹了口气。
西南腹地江东县,此刻春意融融,楚韵休息日有时间,带着两个熊孩子去踏青,实际上就是去山脚下挖野菜。
楚韵蹲下刚挖了一把野菜,一抬头两个孩子跑丢了,楚韵站起身,叉腰喊了一声:“王大娃,王二娃。”
林子里传来两个孩子激动的声音:“妈,我们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兔子洞。”
王二娃喊:“洞口有粑粑。”
楚韵扶额,他们是不是太开心了,王建业走了这么久,两个孩子就唉声叹气了几天,就把他们的老父亲忘到脑后了。
楚韵觉得不行,必须要给他们在外打工的老父亲刷一下存在感。
楚韵篮子里装着一小把野菜准备回家,山脚下的都是挖野菜的女人们,和楚韵认识的人纷纷说:“楚老师,你这也太少了,都不够一盘菜的,我分点给你。”
楚韵连声说:“不用了,我们家就三个人,吃不了多少。”
“那也太少了点,我这里多,别客气,那去吃,也就春天能吃到这样嫩的野菜。”
楚韵人缘太好,这一会儿拉扯的功夫,菜篮子就被大家你一把我一把给的野菜装满了。
楚韵拉着两个孩子:“还不谢谢姐姐阿姨婶婶们。”
两个孩子乖乖道谢,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儿笑了起来:“两个孩子真乖,想吃了再来我们家要。”
楚韵带着两个孩子回去,摘完野菜后,楚韵去做饭,给他们两个安排了一个任务,给他们爸爸写信。
王大娃很兴奋:“我还没给人写过信呢,写什么呀?要写几页纸啊?”
王二娃跳脚:“哎呀,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
楚韵瞥了他们一眼,你们爸爸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点欣慰,还好记得问一声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然我都以为你们俩忘了家里有过这么一个人。
“你们可以写一写你们的生活,就是你们干了什么,有什么想法,最后总结,要记得告诉爸爸,你们想他了。”
王二娃:“啥叫总结?”
王大娃:“就是最后一句话。”
王二娃:“那我知道了。”
都是三年级学生了,认识的字也不算少,抓耳挠腮,再用错别字和拼音凑一凑,也能写满一页纸。
楚韵下午拿到两人写的信,满意地点点头,质量先不说,至少数量有了。
楚韵提笔给王建业写信,一点都不正经,开篇第一句就是我想你了,想到心口都疼了,整整三页纸,都没写什么正经话,最后一段,她儿子说的总结,她写的是:看到好东西多存点,我们以后富裕的晚年生活就靠你了。
最后落款,她涂了口红,留了一个饱满的唇印。
楚韵这个老流氓,嘿嘿笑着封好信封,又从空间里面找了好些吃的出来,还有她给他新做的衬衣、西裤,都打包给他寄过去。
现在的年代,什么都慢,车马慢,火车慢,想寄个什么东西就更慢。
王建业收到媳妇儿寄来的包裹,已经是五月了。
王建业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住在单位宿舍里,楚韵也猜到了,所以包裹没寄到四合院,而是直接寄到王建业的单位。
郭旭和罗红日两个老光棍,在大门口碰到来送包裹的邮政局工作人员,直接帮王建业代收了。
罗红日还没进办公室就嚷嚷开了:“王建业,你媳妇儿给你寄东西来了。”
王建业放下手里的铅笔和直尺,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快点给我。”
罗红日贱兮兮地笑:“嘿嘿,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王建业捏紧拳头,罗红日欺软怕硬,赶紧屁颠儿送去:“给你给你,跟师兄还生气?快拆开看看,弟妹给你寄什么好吃的。”
王建业懒得搭理他,拿起一把剪刀,剪开包裹,硕大的包裹,上面的东西用布包裹得好好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套衣裳。
郭旭手快地拿起一件衬衣比划:“哎,做得真好,建业,我们两个身高差不多,我穿肯定好看。”
王建业直接把衬衣抢过来,毒舌一句:“别想了,老光棍只配穿百货大楼里工厂生产的衣裳。”
小心地把衬衣收起来,才看到下面厚厚的一封信,王建业忍不住拆开看,最上面两页纸,一看笔记就是两个孩子写的,王建业不禁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罗红日使坏,手快地抽走最后一页纸,饱满漂亮的唇印就出现在大家眼前。
罗红日倒吸一口凉气:“妈妈的,我这是自找苦吃,欠虐。”
王建业生气:“把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