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一事后,两人交集为零。
删掉的微信没再加回,短信电话也不再响起。
公寓里,又只剩李斯文一个人。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如果没有遇见周愫,是不是一直习惯这样孤独的生活也挺好。可生命没有如果,碰见了,就是碰见了。
她带来的糖果一大把,本以为吃不完。可没料到,这些糖果,本就不是给他一个人的。李斯文从不否认自己的占有欲与偏执欲。
对于周愫,轻重难舍。
或许他天生不该被人爱。自幼被父母丢弃,孤儿院就是他的童年。单调,枯萎,除了黑与白,便再无多余的色彩。
李斯文喉咙咽了咽,沉闷地低下头。
她像一个天使。
堕落者,不配觊觎。
李斯文想,算了吧,不要再打扰她。
周末结束,周一,李斯文一到集团,主管就跟他汇报工作,末了,说:“哦,周愫今天请假。”
李斯文侧过头。
主管说:“病了。”
―
周愫那天淋了雨,吹了风,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最高到40度,去医院吊了水,可这几天总是反复,人烧得晕晕乎乎,只知道蒙在被子里睡觉。
下午,周祈正和素青在客厅里闲聊,聊起黄波,素青就一肚子火,“你这什么眼光,是觉得咱闺女愁嫁是不是?我不是说黄波这孩子不好,但外表上就差了点意思。”
周祈正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折扇,“你怎么也以貌取人呢,这不正般配吗?”
“般配个什么啊。”素青维护女儿,“我看一点都不配,你真是榆木脑袋,吃饭的时候,闺女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看不出呐?”
周教授摸摸脑袋,“啊?我还真没看出来。”
素青想翻白眼,“闺女找借口,进房间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就是不耐烦了。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照顾女儿的心理层面!”
周教授深感意外,“那她怎么不说呢。”
“你真是个老直男!”素青双手环胸,脸耷拉下去,“愫愫一直喜欢长得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点可冤枉周教授了。
在他看来,黄波就是“帅”的那一类。这跟个人审美有关,不在其它。
沉默之际,两口子同时叹气。
“行了,别再折腾这些了,顺其自然吧,咱们女儿又不笨,她开心就好。”
正说着,门铃响。
素青去开门,“来啦。”
门开,李斯文西装革履站得规矩笔直,手里拎着一篮樱桃,笑着打招呼:“伯母您好,请问周愫住这儿吗?”
素青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周愫的领导,李斯文。您叫我斯文就行。”
睡了一下午的周愫口渴,出来找水喝。
恰好与李斯文迎面对上。
她以为看错了眼,眼睫狂眨,确定是本人后,差点没顺上来气。
李斯文目光落于她脸上,又缓慢移开。
心想,瘦了。
这一下午,李斯文和周祈正与素青聊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考古都能说上一二,深得周教授赞许。素青更不必说,李斯文仪表堂堂,长相气质没得说,知礼仪,懂谦卑,耐心聆听,从不插话。遇上不同意见,也能不卑不亢地交流表达,与他相处,简直春风满面。
房间里。
周愫枕着手臂,半天没睡着。
她心跳如鼓,竖起耳朵偷听门外的动静,具体不详,但父母时不时的欢声笑语,足矣证明,李斯文把他俩彻底收买。
周愫心里冒出一个词:奸诈。
正独自生闷气,忽然,门把微动,她立刻闭上眼假装沉眠。
脚步声轻,继而有清香入鼻,是熟悉的“李斯文”味。渐渐的,呼吸渐深,轻扫她脸面,眼睫止不住地颤动。
周愫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与李斯文四目相对。他脸上是浅浅笑意,望向她的眉眼偏又深邃浓情。
周愫噘嘴嘀咕,“狡猾的大骗子。”
李斯文欣然认领,“我是大骗子,那你是小骗子。”
周愫哼唧,“谁要跟你当骗子,谁让你来我家的,谁让你见我爸妈的,谁准你进我房间的。”
李斯文的手却忽然伸进被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