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驭城本是带笑的眼,一寸寸冷却,静默无言地看着她。
林疏月也不知怎的虚了心,“你也知道,章教授那脾气,我要敢拒绝,他胡子一噔,可吓人。”
魏驭城冷呵,“他是你恩师,我又是你什么?”
林疏月弱声:“丈夫。”
魏驭城愣了愣。
相比“老公”的随意亲昵,“丈夫”更严谨庄重,自带神圣的光环一般,很难不悸动。
林疏月很少这样唤他。
她真是,越来越会抓他软肋了。
魏驭城别过脸,“去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林疏月说:“反正能回来过年的。”
魏驭城眸色又深两寸。
眼见不妙,林疏月主动搂他脖颈,宛若娇柔的鸟儿,又亲又贴撒着娇。魏驭城今晚似是打定主意扮演禁欲系的人设,平日一点即燃的回应,今夜倒按捺得稳如山。
林疏月稍一琢磨,真生气无疑。
她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在他耳边亲昵了一句话。
魏驭城总算有所反应,淡淡道:“说话算话。”
入夜,林疏月嗓子废了。
她无限懊悔,男人,真的不能太惯着!
魏驭城餍足而眠,闭着眼,呼吸平顺。林疏月却清醒,起床找水喝时,不小心蹭亮了他的笔记本屏幕。
上面,他与章天榆互发的邮件赫然入眼。
林疏月一目十行,渐渐反应,所以,他早就知晓此事,并且态度始终赞肯。林疏月直呼上当,兴师问罪,气势颇凶。
魏驭城睡眼惺忪,懒着劲儿,笑得格外醉心,“我也从未说过,不许你去。”
细一回顾,还真是。
林疏月恼火,“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故意让我给你……”林疏月说不出口,抓着抱枕朝他飞砸。她算是看得真切,男人再稳重,骨子里也有顽劣的一面。也由此可以想见,倘若时光倒流十几年,与钟衍同龄时的魏驭城,一定是个浪荡公子哥儿。
“别生气。”魏驭城认错也快,从身后拥住她,“你根本不需问我意见,在这种事情上,我永远尊重你的意见。”
林疏月怨气渐消,但还是不觉解气。
魏驭城的下巴抵在她肩头,自觉将身段放低三分,“希望我的月儿,坚持理想,不被过去所束缚。有自由丰盈的灵魂,也有忘我且真诚的赤子之心。你是你,不依附任何人,你就该坦荡,敞亮。而作为丈夫,我要你在自我的坚持里,看辽阔的天地,做人世间独一无二的明月。”
林疏月怔然,慢半拍地侧头看向他。
魏驭城捏了捏她右手的虎口,“字字箴言,如有作假……”
他稍停顿。
林疏月抿了抿唇,静静等待。
魏驭城低声笑:“就罚我再也上不了月儿的床。”
这算哪门子誓言,林疏月哼了哼:“提醒一下魏董,床这个地方,您待得真不多。”――他的冷门癖好,哪哪儿都能尽兴,唯独这床,哎,不提也罢。
魏驭城倒也很快反省,正儿八经又生提议,轻咬她耳垂低声:“今晚月月生气,我自知为何生气。要不,明天角色互换,我来伺候夫人可好?”
把方才的艳景代入,林疏月登时脸红,轻呸一声,“登徒浪子!”
16、
当听闻林疏月要随同研究团去江浙出差两个月时,魏驭城有一丝丝懊悔。不过,看她每天精神奕奕的状态,又觉得,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有事做,且做自己喜欢的事,日子有奔头,眼睛里的光亮永不泯灭。
其实这样的林疏月,他更喜欢。
团队五六人,有个叫晓枫的是大三学生,专业能力突出,也能言善辩,做事跑腿还勤快,怪不得章教授器重。
每每这样夸他,晓枫都会看向林疏月,“与师姐比,小巫见大巫了。”
阳光俊朗又有礼貌,这样的男孩子谁不欣赏。所以晓枫来问她一些专业问题时,林疏月都不吝相授。
这天开会到九点半,林疏月才回酒店房间。
魏驭城的电话期间打进过一次,因在忙,等自然挂断后,忙给他补发了条信息。这会一得闲,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和他弹视频。
魏驭城在书房,背景是一整面暗色书架。两人聊天,林疏月总有说不完的话。多数时候,魏驭城聆听,偶尔给她意见。
“小衍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想回明珠苑。”林疏月边聊边脱衣服,准备去洗澡,“他现在怕你怕到这程度,回个家还要请示了。”
魏驭城直呼冤枉,“零花钱还给他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