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驭城是个什么样的人,轮不着你来说。”林疏月收敛笑意,神情孤傲冷淡,“你自己先做个人吧。”
陈刚恼羞成怒,发酒疯地扬起手。
“住手!”从门外冲进来的牧青猛地扑过去,把陈刚按捺在桌上,“你还打女人是吧?!”
场面顿时打乱,陈刚理亏,第一想着的就是关门,怕丑事被更多人看到。很多人过来拉架劝和,这事比图书馆落成仪式可热闹多了。
林疏月算是和陈刚彻底撕破了脸,牧青是个仗义的,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不管对错,他能动手打女人,就不是什么坦荡的人。”
“谢了啊师兄。”林疏月抱歉说:“你本可以不牵扯其中的。”
“哪儿的话,今天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制止的。”牧青说:“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师妹,这不是你的风格。”
林疏月笑了笑,没答。
晚上,魏驭城打来电话。南青镇如今也有不少汇中的人,只要有活动,该参加的也会参加。尽管当时包厢门关着,看到的人不多,但这事还是到了魏驭城耳里。
电话里,他难得的沉默。
还是林疏月笑着打破,挺坏地开玩笑:“怎么了,别告诉我又在泡澡啊。”
魏驭城的呼吸声沉了些,只说了一句话:“没必要为了我,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林疏月却不赞成,“我听不得别人说你不好。他是无关紧要,但你不是。”
此时的魏驭城刚洗完澡,空调温度打得高,他只系了一件浴袍,宽宽松松地罩在身上。水渍没擦干,胸口袒露处可见一滴正往下坠。加之头发半湿,魏驭城像个风流公子哥。听到这话,笑得低低沉沉,却仍不满意地问:“那我是什么?”
一瞬静止。
几秒后,就听林疏月软声:“魏魏。”
钟衍敲门进来时,猛地看见舅舅的大长腿架在书桌上,边看手机边笑的稀奇场景。他下意识地要退出去,没来得及,魏驭城已然不悦:“不会敲门吗?”
钟衍摸了摸脑袋,“我敲过了,您没听见。”
魏驭城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钟衍往沙发上一躺,“叫我什么事啊舅?”
魏驭城起身,解开睡袍又重新系紧,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他走去右边转角的小吧台倒酒,头也不抬地说:“桌上的东西你看看。”
钟衍咕噜爬起,走到书桌前,果然有个包装精美的纸袋,打开一看,全是口红。
“舅,我没变性。”他觉得有必要澄清。
魏驭城就佩服这小子的脑补能力,也不知上哪儿修炼的。
“你挑一下,觉得哪个颜色好。”
“?”钟衍反应过来,“舅舅,你送人的啊?”
魏驭城默认。
钟衍惊奇:“送女的?”
魏驭城忍无可忍,“选。”
“噢!”钟衍没多想,不知不觉给自己挖了个坑,“这能看出个啥啊,口红不都要试色吗?”
魏驭城接话:“那你就试。”
……?
这里边有几十支口红,钟衍试到想死。他皮肤白,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气质样貌都是顶顶帅气。魏驭城一直觉得这孩子长得过于俊秀,也罢,正好物尽其用了。
钟衍起先还不自在,试到后面,便彻底放飞自我。
“舅,这个斩男色,是不是很适合我?”
“吃土色?也太符合我的现实写照了吧!”
“诶!这个不错啊,气场全开。”钟衍对着试衣镜左右摆脸,拿起口红盖底一看,嗯,姨妈色。
魏驭城眼睛一闭,实在看不下去。并且这天晚上,就做起了噩梦。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一幕是南青镇的真实写照,春雨一下,风也回暖,好似一夜之间,寒意远走他乡,花草悄然登场。田地里大片的油菜花鼓起花苞,向阳之处已率先变淡黄。万亩油菜田,朴质即最美的景色。
帮扶组正在筹划以此开拓个景点,吸引周边市县的短途游客,牧青脑瓜子灵活,在学校就经常组织各类活动,经验丰富,所以时常过去帮忙。
林疏月忙完手头的事也会去现场看看,这天下午,手机响,是钟衍给她打的电话。
林疏月以为是林余星出了什么事,心一紧,赶紧接听,“小衍?”
钟衍的声音像春天里的惊雷,轰轰烈烈没完没了,“林老师我跟你说,我发现我舅一个秘密。我觉得他有喜欢的人了!事情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我早发现他不对劲,经常拿着手机看,有时候还莫名笑!前几天大晚上的,他竟让我试口红。肯定是要送给女人的礼物!”
林疏月心里陷了陷,忍着笑,“那你怎么想的?”
“我不高兴!我觉得我舅为爱失去了自我!你品,你细品!”钟衍憋了一肚子话,倒豆子似的全盘倾出:
“林老师,我心里最佳舅妈人选是你。但我舅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对方肯定是个渣女,看看都把我舅都折磨成什么样了,最好别让我知道她是谁,不然我揍不死她,揍到她整容林老师你信不信!”
林疏月身体一抖,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脸,弱弱地应了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