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清轻轻一拉,将乔宣拉入怀中,深深凝视他的眼睛许久,释然一笑,温柔和煦的道:也是,三个四个五个又有什么分别呢?至少你现在在我身边。
乔宣:你别这样我害怕。
江惟清微微靠近,似乎有些好奇: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心爱过他们吗?
见乔宣不回答,江惟清也不恼,转而问道:那他们呢?他们有我这样爱你吗?
这话乔宣就忍无可忍了,声音讥讽:你爱我?爱到要杀了我?
江惟清终于露出受伤之色,自嘲的低笑一声,你可以恨我怪我,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心意,同生共死永不分离,我做到了,我说过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乔宣气的破口大骂:谁要和你永不分离了!你他妈
他说着说着见江惟清眼眸变得幽暗,吓的噎了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顿时眼眶一红指责道:你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修仙界有望飞升的唯一一人,我是什么?我是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的废柴,谁都知道我飞升不了,你要我和你一起飞升,你想过有这种可能性吗?
江惟清眼底幽暗之色,慢慢隐去,他薄唇微启,神色黯然:可是你,连挽留都不曾挽留过我
乔宣:
早知道当年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定江惟清被闹烦了就直接走不杀他了呢。
雪暝起来一看,才发现小奴隶不知道何时出门去了,它气的团团转,一定是枢尘把乔宣给带出去了。
雪暝正要出门去找,结果发现枢尘独自回来,雪暝顿时怒道:乔宣呢?
枢尘露出诧异之色,随即脸色一变:乔宣还没有回来?
雪暝眼瞳一冷,直接跑了出去。
枢尘也有些焦急,意识到出了问题,想了想,给太初发了道消息,便也追着雪暝出去。
乔宣睡的很沉很沉,身体很重,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悠悠的醒过来,发现自己已不在之前的屋子里。
也对,江惟清悄悄绑架了自己,为了不被发现,肯定会尽快带自己离开。
只是不知这里是哪里?
片刻后,江惟清手中端着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眼眸含笑,容颜温雅,轻声道:起来吃饭了,阿暄。
一瞬间,乔宣有片刻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自己和江惟清是道侣,自己最是喜欢睡懒觉,而且贪图口腹之欲,江惟清为了他学会了如何做饭,早上会做好早餐才喊他起来
那时候,自己一睁眼,能看到心爱之人守在身边,微笑宠溺的看着他,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日子简单温馨却令人眷恋。
可是这一次,乔宣没有半点食欲,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站起来坐到了桌子边上。
他控制不了自己。
只是做着江惟清希望他做的事情。
乔宣冷冷看着江惟清。
江惟清给他盛了一碗粥,垂眸浅笑:这里不是佛门,也不是归元剑宗,放心,不那么容易被找得到。
乔宣:放心你个头。
江惟清将粥轻轻吹了吹,用勺子舀了一口起来,递到了乔宣的唇边,声音温润:许久没做,有些生疏了,你试试,可还是那个味道
乔宣木然吃了一口。
七百年了,味道没什么变化,曾经最熟悉的东西,如今却变得陌生。
江惟清喂乔宣吃过饭,又同他一起走到屋外,乔宣这才看到这里山清水秀,简单清雅的院落和凡界归元剑宗江惟清的故居有些相似,很多东西是按照他们的家打造的。
江惟清顿了顿,侧眸看向乔宣,道:你不知道,再看到你我有多高兴,如今你我皆是神仙,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以后我练剑,你玩乐,长长久久江惟清笑了笑,柔声道: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修炼,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能够高兴。
乔宣心中冷笑,只想啐他一口。
现在倒是说的好听。
他不是不能说话,但是懒得费口舌,江惟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他已经病入膏肓,自己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这里到底是哪儿?
乔宣自己没半点头绪,也无法通风报信但他此刻倒是冷静下来。
他也是想明白了,江惟清的执念就是要和自己在一起,当初带不走自己就杀了自己,所以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反而是安全的,不离开他就不会动杀心。
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师父肯定能找到自己的。
这里渺无人烟环境清幽,只有江惟清和他,倒是适合隐居,可惜不适合乔宣,没有自由一切都是枉然。
晚上乔宣躺在床上,不太睡得着。
江惟清从屋外走了进来,屋内点着昏暗烛火,他脱下外衣搭在架子上,然后开始更衣
乔宣认真想了想,自己现在就是个木偶,要动都要江惟清控制,他应该没有兴趣和自己做那个事吧,毕竟挺尴尬的对吧?也没有啥乐趣对吧?强扭的瓜不甜,江惟清应该不会强迫,不是他的风格
虽然这样想着还是有点紧张。
江惟清脱下白色里衣,露出肌理流畅结实的上身,他看起来温雅如玉偏高瘦,但衣服下身子倒是很好,这好身材当初只有乔宣看到过不过他已经七百年没有见了。
江惟清紧挨着心脏的位置,有一道贯穿前后的伤口,虽然如今早已愈合了,但看着似乎都能想象出当时的凶险,那狰狞伤疤哪怕他如今身为上神,也没有褪去半点,乔宣以前没有见过他有这伤口,难道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他想着想着,忽的脸色微变。
当初他还是奉暄的时候,为了能帮他飞升,有段时间,江惟清拼了命的到处去寻天材地宝,后来去了一个秘境,为他取了一朵仙途花回来,那仙途花确实是凡界难得的至宝,让他这样的废柴一举跨过金丹凝结元婴,但可惜离飞升依然遥不可及
当时江惟清看起来很虚弱,自己有些心疼,还劝他不要再去冒险了。
也是自那次之后,江惟清再也未同自己亲近过,当时自己以为江惟清忙于修炼,才会冷淡了自己,也并未在意过,但也许他只是不想自己知道,他受了这样的伤。
乔宣回忆的功夫,江惟清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轻轻在他身边躺下,黑眸中是柔和笑意,似有些怀念的道: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了。
乔宣闭上眼睛。
屋中烛火熄灭。
只有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许久,乔宣睁开眼,黑暗之中,他看向江惟清的面容,缓缓开口:我和你说过,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能好好飞升就可以了。
乔宣的声音平静,并不冷淡,也不愤恨,但反而越是这种平静,有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疏然冷漠,仿佛只是在叙述他人的事。
江惟清定定看着他,勾起嘴角,低低笑了笑:我也说过,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要能好好修炼就可以了。
我不需要你帮我拿镇派灵器。
也不需要你祝福我渡劫成功。
更不需要你笑着和我说,以后你有一个飞升的道侣,别提多有面子的事儿了。
你那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只想快活一世,朝生暮死。
倒是让我的不甘,像是可笑的一厢情愿。
乔宣看着江惟清,看着看着就笑了,他淡淡的道:所以呢,我只要努力修炼,就能和你飞升了?你就能够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