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小师叔让我们早些休息,可我想再陪陪师祖。”柳燕儿搬来了一把小椅子,坐在了柳易身边,乖巧把头靠在了柳易腿上,“师祖要有好久好久好久见不到燕儿了,师祖可要想燕儿啊。”
柳易顺手挑起了柳燕儿的头发,编了起来,“放心吧,师祖一定每天都想燕儿,燕儿要乖乖听你小师叔的,不要给你小师叔惹麻烦,功课也不可以落下哦。”
“嗯嗯。”柳燕儿不住地点头。
不一会儿一根小巧的麻花辫就编好了,而柳燕儿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俨然是趴在柳易腿上睡着了。
许是今天想起了过去的事,柳易又有几分恍惚,趴在他膝上的柳燕儿,像极了那个孩子,那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那时候那个孩子也喜欢趴在他膝上,让他编辫子,那时候他还算年轻,可又那里会编什么辫子,每次弄得丑丑的,惹得那孩子一阵抱怨。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孩子变得懂事。
“就是从有了师弟师妹们开始的吧。”柳易喃喃道。
“开始什么?”苏韵雪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雪儿,你来的正好,燕儿睡过去了,你把她抱回去吧。”柳易回过了神,轻声说道。
“我估摸着她也是这几天玩疯了。”苏韵雪点了点头,但也不着急,坐在了柳易身边,“师父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我刚接手神医谷的那段时间,你大师姐和你们不一样,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被我带回了神医谷。”柳易也没有隐瞒,有些感叹的说道:“你大师姐小时候也喜欢这么趴在我膝上,让我给她扎辫子,还总要嫌我扎的丑。”
柳易说着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苏韵雪没有吭声,她入谷时,大师姐柳茹已经十二岁,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早已离去的大师姐精干利落,优雅从容和上官黎是一样的个性。
“她小时候怕苦、怕疼、怕黑又爱哭,有一段时间真的是让我不断地质疑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把这个还在喝奶的小娃娃送到附近的村舍里抚养,可每次她抓着我的衣袖,软软的叫我师父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知道了。”柳易说着慈爱的看了看伏在他膝上沉睡的柳燕儿,“你别看她在你们面前都摆着大师姐的架子,端庄优雅,实际上出什么事,心里早就乱成一团了,那个孩子是在你和冉儿入谷之后才突然懂事了一般,事事帮我分摊,照顾你们,现在想来说不定和燕儿一样,是怕有了你们,自己就被抛弃了。”
“噗。”苏韵雪没忍住,笑出了声,很难想象那个清丽脱俗的大师姐,会吃他们几个的飞醋,“师父,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哼!为师才没有呢,不信,不信你......去问她......”柳易的声音越来越小,苏韵雪几乎听不见最后几个字。
苏韵雪没说话,把头靠在柳易肩上。
问她?她去那里问大师姐啊。
“哎,罢了,罢了,都长大了,你快抱着燕儿去睡吧。”柳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好,师父你也早些休息。”苏韵雪难得对柳易行了一礼,这才抱着柳燕儿离开。
第二天为了赶路,天刚亮一行人就乘上快马而走,黒七黑八早就准备了马车在山下等他们。而柳易也如自己所说,终是没有露面。
等马蹄声远去,柳易才走出房间,看着寂静的神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