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是利剑,那么他就要成为持剑人。
“我之所以今日叫你前来,就是因为明天大朝会上,太子一派必会借着这几日在京城发生的事情,向端王发难。”
谢珣将明日在大朝会上,可能发生的情况,与章汯商议。
隔日清晨。
但凡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官员,都知今日必有一场硬仗。
太子党的人摩拳擦掌,满脸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即将端王之罪证,让世人皆知。
至于端王一系,都有些沉重,虽说他们对今日也有些应变,可到底还是不清楚,对方手中究竟抓着自己多少把柄。
看似中立的朝臣,这会儿也不是全然轻松。
一旦太子今日大获全胜的话,太子党势必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到时候他们这些不曾站队的人,岂不是要被秋后算账。
不少人朝户部尚书霍远思看过去,这位可是端王的亲舅父。
也是公认的端王党,如今端王伤势未愈,端王派的人全都仰仗着霍远思。
谢珣安静站着,他今日上朝之前,已让人准备好了扬州案的卷宗。
一旦太子党真的以此为攻击,他无须多言,只要摆出卷宗便是。
至于皇上是不是还要继续保下端王,谢珣倒也不在意。
只要永隆帝越是维护端王,就越会让太子剑走偏锋,行事偏激。
登闻鼓下的死谏,还有在京城如此大张旗鼓散播传言,引起百姓对端王的非议,其实已经看出了,太子的急不可耐,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迫皇上表态。
随着天边微光渐亮,映照在皇宫大殿屋檐,朱墙琉璃瓦,折射出金黄色灿光。
还未到上朝时辰,金銮殿大门未开。
但随着太子殿下的到来,众朝臣纷纷请安,毕恭毕敬站着,心底却忐忑不已。
今日朝会上,该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叫人难以想象。
待上朝时间越逼近,周围的交流声反而越来越小,每个人都在静静等待。
直到太监大总管彭福海,带着几名内侍出现,只见他走到殿门前,朝等候在此的诸为皇亲贵胄还有众朝臣福身行礼。
待行礼后,他朗声道:“皇上身子不适,不便上朝,请诸位大人回吧。”
轰地一声,臣工之中瞬间爆发出嗡嗡的议论之声。
本以为今日必是一场躲不开的腥风血雨,可皇上居然宣布,朝会不开了。
这……
这这……
一身杏黄朝服的太子,当即脸色阴沉了下来,难看至极,不过他到底还未彻底失去理智,而是压着心底的怒气,声音关切道:“不知父皇现在身体如何,孤这就去请安问疾。”
一旁的六皇子谢玄琅,也应声道:“彭公公,如今父皇身体如何,还烦请说一声,也让我们安心。”
“太子殿下,太医说了,皇上的病需要静养,所以太子还有诸位皇子的孝心,皇上心受了。就不烦几位殿下亲自侍疾了。”
彭福海谨小慎微说道。
太子这次脸色彻底绷不住,眼神狠戾的望着眼前的彭福海。
身后的朝臣还在小声议论,旁人不说,端王一系的官员,各个神色松弛,心中大石一下落在了地上。
要不是这会儿皇上还病着,只怕一个个都喜笑颜开。
而太子党则是各个神色凝重,先前脸上的迫不及待,尽数转化成丧气。
皇上若是真的病重,倒也还好。
可是圣上的身体何等重要,若是病情真的严重到连朝会都上不了,何至于先前连一丝风声都没听到。
如果皇上不是真的生病,而只是借口。
那这其中的意味,可就太过深长。
这就极可能是因为皇上明知,今日大朝会上会发生弹劾端王之事,所以他干脆避朝,让这场腥风血雨化解在无声之中。
同时,这也是对太子的一个小小警告。
警告太子不要再如此咄咄逼人。
可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站在殿前的朝臣心中都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只怕,真的要变天了。
*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
本以为今日是端王的劫难,谁知转瞬间,皇上的避朝,让所有人都开始重新审视,皇上与太子这对父子间的关系。
显然在刺杀事件后,皇上显然是更信任端王,而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