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振德,换了新厂长以后他潜伏了一段时间,在确定这个何厂长对后勤那点事一窍不通后他就放开手脚了,恰好这上头这个月给了陶瓷厂一批补助。那批补助白书庭看了都心动,他就不行赵振德那个贪得无厌的人会忍得住。
以往赵振德贪了点什么东西总会给他们这些领导送一些,现在新厂长来了,以前那一套估计就不管用了。
是个人都有贪念,白书庭也一样,他思来想去,他跟赵振德必须绑定在一起,不然那些东西就只有他眼馋的份了,而有什么比儿女姻亲更加好的绑定方式呢?
白宝珠他舍不得给赵家,她毕竟是个大学生,还是顾清风喜欢的人,用处大着呢。白清娴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从小就不讨他喜欢,越长大性子也不好,还把他的前途给坑没了,他能大度原谅她给她找一个好男人已经是她烧高香了,她还敢拿乔?
白书庭又摔了手边的被子,气得直骂虞清娴是个孽障,讨债鬼,林敏在边上劝了几句,却让白书庭的火越发的旺盛。
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把虞清娴抓回来,就算是绑着也得把她嫁过去。
然而事故来得又急又快,白书庭还没来得及去抓虞清娴回来呢,赵振德就被纪检委跟公安带走了,家也被抄了,大量现金被抄了出来。
白书庭回家的路上腿都是软的,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就起不来了,中午白鸿运等人回来,他哑着嗓子说再也不要提自家跟赵家的婚事了。
白书庭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还没跟赵振德家扯上关系。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撇清就撇清的。
赵振德这么名目张胆的贪污,除了贿赂那些当官的领导外还留了一手,他家里有个账本,他送出去的每一笔贿赂款都在账本上记着,被抄家后他还死咬着牙不承认贿赂之事,他期待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会站出来保他。
在左等右等还等不到保他的人的时候,眼看着就要公审了,赵振德顶不住了,拱出了账本的所在地。
账本被上交的第二天,市镇府一大批官员被带走调查,陶瓷厂内的大小领导也被带走了一大片,白书庭也在其中。
林敏在白书庭被抓走后就开始盘点起家里的财务,手镯项链等黄金饰品她都藏的严严实实的,家里的现金也该藏的藏,检查组到家里抄家除了白书庭的小私库外什么也没搜出来,俭朴得让人不敢相信。
赵振德被抓的第二个月,白书庭被抓走的第十天,公安机关跟纪检委对这一批贪污受贿的人进行公审,顾长征,白书庭赫然在内。
顾清风跟白书庭一样,都被判了十年。赵振德的儿子赵爱民是在白书庭被判刑后的第二周被判的。
去年,赵爱民在街上看一个人不顺眼,就找了几个狐朋狗友把人家打了一顿,打完了还不解气,把人家扔水沟里去了,那个人被打断了两条腿,水沟的水又深,他被丢以后就没爬上来。
那家人报了警,警察找了赵爱民,赵振德拿了钱跟那家人强行私了了。
现在赵振德被查,那家人总算找到了给自家人伸冤的渠道,忙不迭的再次报警,赵爱民被抓,赵振德身上的罪又加一等。
白书庭进了监狱,厂里分给他们的房子自然就不能住了,林敏对这早有准备,早早的就叫白宝珠收拾好了贵重衣物,待厂子里来通知他们搬走的时候打包就走了。
被赶走的那天白鸿运跟白鸿辉还有些懵逼。相比起大包小包的林敏跟白宝珠,他们只来得及带上重要证件跟几件换洗衣服,剩下的全部被留在了屋里,公安局的稍后回来做财产保全。
“林姨,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白鸿运问林敏。
林敏皮笑肉不笑:“鸿运啊,我跟宝珠准备回我娘家呢,你们呢,打算去哪里?”林敏这句话,便是告诉白鸿运白鸿辉两兄弟她不打算再带着他们了。
白鸿辉最沉不住气:“林姨你不打算带着我们了?”
林敏把被风吹到一边的发丝勾到耳朵后:“小辉啊,你外婆家你也是知道的,家里人多,住房又少,我跟宝珠回去住倒是行,人多了真住不下。”
白书庭完蛋了,林敏也不想哄着白鸿运跟白鸿辉两兄弟了。再说了,她还藏了不少金银细软呢,要是带着白鸿运兄弟一起生活,这些钱她怎么拿出来花?
再说了,林敏又不是真的喜欢白鸿运兄弟,她对他们好就是为了博取白书庭的欢心,让自己在白家的日子更好过一点,也是为了自己的后半生有望。
现在白书庭下监狱了,背叛了十年,现在他都快五十了,等十年以后都六十岁了,出来也没有工作,她要个老头来做什么?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给自己找找刺激么?
白鸿辉还要开口,白鸿运说:“行了,小辉别说了,林姨你们走吧。”
“你们保重,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你们也可以去找我,林姨没什么本事,但能帮你们的一定帮你们。”
林敏拉着白宝珠走了,白宝珠走之前还掉了两颗眼泪,说了几句不舍的话。
白鸿辉看着白鸿运:“哥,你阻止我做什么?”
“你傻吗?你听不出来她不想带着我们去?”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在看到林敏跟白宝珠各自提着大箱子的那一刻,白鸿运就知道,林敏不会带着他们走了。
白鸿辉当然不傻,他只是难受,他以为他们兄弟跟林敏虽然不是亲母子但也剩似亲母子了。
白鸿运在厂里还有工作,他是正正经经考进来的,没有用厂里的名额,这一次他爸爸被查的风波并没有牵扯到他,但他也知道,他不会再有往上走的机会了。
白鸿辉没有工作是不想去上班,现在还是无业游民一个,他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没节制,现在身上一分都没有,白鸿辉只能跟着白鸿运走。
现在宿舍住了两天,白鸿运发了工资了,两人在厂子边上的农村里租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不隔音没厕所。白鸿运兄弟从小到大就没有遭过这种罪,天天夜里都睡不好,每天起来精神萎靡的。
白鸿运在厂子里处处遭排挤,白鸿辉在颓废了几天以后也开始出去找工作了,他是高中毕业,可在学校的那今年白鸿辉就爱混日子,学习成绩并不好,好的工作岗位轮不到他,做苦大力他又受不住那个苦,经常干个三五天的就受不了了回来再找另一个工作。
这些年来他们兄弟被林敏跟原主照顾得太好了,独自生活以后什么也不会做,生活过得一团糟。
跟他们相比,虞清娴的日子过得就非常棒了。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除了百货大楼以外也有别的经销商找上门来。虞清娴现在要做的除了每天在车间里把控一下瓷具的品质以外,就是在设计下一批瓷具的形状图案,到了月底开始算算账,给员工们发工资等等。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谢蕴则负责外头的应酬往来。
临近年关,出完过年前的最后一批货,发完员工的工资,跟厂里的保安说了一声,两人一起回家。
晚上算了账,开厂这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俩的纯利润就将近一千万。
两人对生活条件要求都不高,商量过后,两人决定将钱花在希望小学工程建设上。
这么多个世界穿梭下来,他们已经充分的理解了素质教育对个人,对社会,对国家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两人穿戴一新去了民政局领证,领完证,又去把户口迁到了谢蕴他们家里。
晚上谢母看着崭新的结婚证跟户口本,笑得见牙不见眼,珍惜的摸上两遍后,谢母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虞清娴:“清娴啊,真不办婚礼啊?”
“不办,我也没啥亲戚朋友,办了也来不了多少人。”以前的虞清娴注重仪式感,现在的她不一样了,她已经腻味了,她就想简简单单的跟谢蕴过完这一辈子。
谢母这边也没什么亲戚了,她听虞清娴这么说也没检查,只是说:“什么时候你改了主意再跟我说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