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昨晚回来了没有?战玉霖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在床榻上,见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眸光闪了一下。
秋昀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战泽朗好像一夜都没回来,忍不住拧了下眉:应该是留在你.爷爷那边了。
今天是战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本来他们三应该早点来的,被秋昀耽误了几天,才在大寿的前一晚赶来。
一般来说,踏进修炼之路,修士的寿辰就会延长。
不过七十岁而已,对凡人来说,已经迈入了老年,是大寿;可对修士来说,应是正年轻,是努力修炼的时候,谁还有工夫过什么寿辰?
秋昀揣着疑惑洗完澡,战泽朗终于回来了。
对方怒气横生地冲进来,一身高定的西装皱巴巴的,好似一团酸菜。他见到秋昀,怀疑地看了片刻,沉声问道:你昨晚没遇到什么事吧?
秋昀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还不是那个混账东西!战泽朗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昨晚战泽朗去找老爷子约束他那个混账儿子,顺便让老爷子给玉元订门婚事,谁知道从老爷子那离开后,传送阵也不知道把他传送到了哪。
他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晕过去了,躺在地上就这么昏睡了一夜。
不用说都知道是他那个带孝子干的。
我昨晚睡得挺好的。秋昀说。
那就好。话是这么说,但战泽朗还是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凑到近前嗅了嗅:你洗澡了?
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可他又不好直接说。
他是相信心肝不会背叛自己,可玉元是修炼之人,真想占心肝的便宜,用点手段就行了,就像他在地上睡了一夜一样。
战泽朗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言辞,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你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秋昀双眼一眯:你是在怀疑我?
战泽朗心说他不放心的是他那个连小爸都敢觊觎的混账儿子。
但这话他不敢直接跟心肝说,毕竟他不确定心肝有没有看出玉元的心思,万一没看出来却被他给说破了,到时候心肝会不会觉得他们父子是变.态?
我没有怀疑你。战泽朗绞尽脑汁地想借口,余光瞥见还没收拾的罗汉床.上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抬起下巴说:这不是换了床么,睡惯了席梦思,这冷不丁换了硬板床,怕你睡的不舒服。
他这借口找得很生硬。
秋昀冷哼了一声,就当是信了。
你去洗澡收拾一下,我出去对了,你们这里有早餐的吧?秋昀问。
有的。头上没绿,战泽朗心情开阔了许多:我让弟子送过来。
这事儿暂时就这么翻篇了。
午时,有弟子将三人送到下小浮岛。昨夜来得太晚,秋昀没细看,这才发觉小浮岛下的山峰上坐落着一座大如行宫的古代建筑。
从上往下看,殿观房舍以八卦图案排列,布置得井井有条,而中央的太极鱼为一处空旷的广场。
秋昀三人被弟子送到广场。
放眼望去,广场上摆放了数十张宴席,席位上有男女弟子三两一群,或聊天喝酒,或玩手机,忙碌的门徒紧锣密鼓地张罗寿宴所用的酒水和食物。
这些弟子们见到战泽朗,都会微微躬身行礼。
战泽朗绷着脸,领着秋昀二人踩着红地毯踏上台阶,朝乾位落座着的太极殿殿观而去。
殿观里也布置了单人宴席。
与外头落座的弟子不同,这里的人衣着和打扮各有千秋,不住地举着酒杯恭维坐在主位上的人落座在主位上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一袭仙风道骨的白袍,短须长发,红光满面。
他右边的位置坐着一男和一女,女的秋昀不认识,男的是战泽疏。而左边席位却是空置着,有弟子报幕他三人来贺寿。
战泽朗领着秋昀和战玉霖上前作揖。
秋昀入乡随俗,刚弯下腰来,就敏锐地察觉到正上首投来两道目光,一道一扫而过,一道如炬的目光却黏在他身上,直到他做完揖礼,抬眼就迎上一双温柔的笑眼。
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淡定地跟着战泽朗在左边下首入座。
战老爷子大概是真没把他和战玉霖当回事,似乎也没把战泽朗放在心上,整个寿宴都没往他们这边投来几个眼神,只有战玉元,毫不避讳地往他这边看。
暂时不好发作的战泽朗只能当看不见,憋着气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寿宴过半,老爷子在战玉元的搀扶下退场,对面的俩人也紧跟着走了。
刚才看到对面那俩人了吗?战泽朗端着酒盏,眼神迷离地说:那是我小妈生的二妹和三弟,如果我不是生了个好儿子,家主的位置就落在他们二人头上。
嗯?秋昀瞥头看他,旁边的战玉霖也竖起了耳朵。
战氏一族分外峰和内峰。
内峰住的是族内精英和老祖宗,没有修炼资质的战氏族人和资质不佳的弟子住在外峰。这一代外峰的族长是战泽朗的父亲。
老爷子资质不佳,早早就被安排到外峰担任族长,娶了两房老婆,生出三个子女。但他给予厚望的嫡长子一出生就检测出没有修炼的天赋。
老爷子有多期待,在检测出没有修炼资质后就有多失望。
导致后来小妈生的二妹三弟都比战泽朗在族中和老爷子心中有分量,然后直接被打发到外面打理家族产业,这种情况直到战玉元出生。
战泽朗父凭子贵,搬上了小浮岛。
而原先的家主继承人之一战泽疏则被送出太行上岛,到十处接替原来的战氏族人。
秋昀心说,难怪战老爷子要过七十大寿,感情也没什么修为。
不过
他看了眼战泽朗,同样情况,老爷子混成了族长,战泽朗却被打发到外边打理家族的产业。
到底哪个好,视个人而言。
寿宴期间,秋昀也喝了点酒。
等结束后,酒意上头,昏昏沉沉地由弟子扶着上了飞剑。
飞剑窜上上空,凉风拂面,驱散了些许的酒意,灵台也跟着清明了几分,便回味起了战泽朗说的产业,既然外边的产业是战氏一族的,那战玉霖的算计岂不是成了一场空?
毕竟战玉霖可是奔着公司去的。
也不知道战玉霖是何想法。
想到这儿,他睁开眼去找战玉霖,却发现这飞剑飞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入目山峦层叠,绿意葱茏,薄雾缥缈宛若仙境。
他连忙拍了下弟子的肩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呼呼风声把他的声音吹散,那弟子见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闷不吭声地加快御剑的速度,穿过一座座浮在上空的小浮岛,将他送到一座隐在云端里的仙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