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法石相比,还是凤凰的浴火重生更加可靠。
当然,伏地魔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希望通过魔法石重获肉体,而依赖于魔法石的长生不死对伏地魔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邓布利多岔开话题,轻笑道:
“我想我们可以谈论一些轻松的事情。”
“比如说,魔法石。”
艾许立刻道:
“很抱歉,勒梅先生,这是我的错。”
“不不不。”
尼可·勒梅摆了摆手,他笑着道:
“就像我说的,我本就打算在这两年结束我的生命,魔法石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其实很高兴它能够帮得上你的忙。”
“另外,我这次来见你也是因为这件事。”
尼可·勒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粉红色的石头,颤巍巍的递给艾许,轻声道:
“其实邓布利多和我商量过,是否要想办法摧毁魔法石。但我总觉得那样实在是有些可惜,因为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再重新制造一块新的魔法石,所以才希望邓布利多能代为保管。”
“但在邓布利多和我说过你的事情后,我和他一直认为,你才是最适合保管魔法石的人。”
艾许接过魔法石,问道: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再多保留它一段时间吗?”
“不用担心。”
尼可·勒梅笑道:“我们存了一些长生不死药,足够把剩下的事情料理妥当。对我而言,死亡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终于可以上床休息……”
他的语气有些感慨,甚至有种解脱的满足与舒畅。
艾许没有再劝,低头打量着手上的魔法石,疑惑问道:
“它的魔力似乎恢复了一部分?”
“对。”
尼可·勒梅轻轻点头,解释道:“魔法石可以自动吸收周围的魔力,因此只要将魔法石放在魔力充沛的区域,它的恢复速度也会加快。当然,这得你自己去寻找。”
艾许眸光微动,因为这让他想到了古代魔法热点,那东西不就相当于高浓度魔力源吗?
邓布利多表情严肃道:
“布莱克先生,我得提醒你。有一位危险的黑巫师一直想要得到魔法石,所以你最好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拥有魔法石!”
艾许立刻明白邓布利多的想法,轻轻颔首道:
“当然,我也不想因此惹来麻烦。”
在此之前,邓布利多主动暴露魔法石在他手上的事情,是为了保护尼可·勒梅。让试图得到魔法石的黑巫师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由他来承担这份责任与危险。
但现在魔法石转交到艾许手上,邓布利多依旧不希望这件事情暴露。
很显然,邓布利多在钓鱼。
而被钓的鱼,无疑是伏地魔。
现在全巫师界都以为伏地魔已死,只有邓布利多为首的少数人认为伏地魔还活着。但他们始终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伏地魔究竟在哪。
因此,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等伏地魔主动送上门!——
作为布莱克家族的祖宅,格里莫广场12号的确是一栋好房子。但在克利切把它彻底收拾干净之前,艾许不会留在这里过夜。
而艾许也没那么挑剔,有个地方住就行。
所以他在附近的伦敦布朗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打算勉强对付一晚。
次日清晨,艾许在下身的异动中睁开双眼。
他掀开被子,刹那正如仓鼠一般缩在他的被子里,嘴巴也和仓鼠一样塞得两颊鼓鼓的。
艾许一把抓住少女毛茸茸的耳朵,无奈问道:
“刹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早暗,主银~”正忙的吃尾巴吃的不亦乐乎的刹那动作稍缓,口齿不清的说道,“我在补充魔力。”
十分钟后,刹那仰起头,鼓囊着脸颊,连同自己的毛发咽了下去。
艾许拍了拍女孩儿的脑袋,轻声道:
“去漱口吧,我们待会儿下去吃早餐。”
“哦。”
刹那,乖巧的点点头,毛茸茸的脚掌踩在暖和的地毯,朝盥洗室走去。
艾许正准备离开,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这次是白子。
还没等艾许下床,白子已经赤着双足爬上床,骑在艾许身上。
“白子,你又要干什么?”
艾许叹了口气,无奈问道。
白子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十分坚决:
“主人,我也需要补充魔力。”
少女紧紧盯着艾许,似乎是在问‘刹那做得,我做不得?’
——
或许是因为伦敦的冬天太冷,又或许是因为酒店的床太软,也可能是因为洗漱完毕的刹那回到房间,发现艾许和白子磨磨蹭蹭的还没起床,因此兴奋的加入勇者队列的原因,他们虽然早就已经醒来,但依旧磨蹭超过两个小时以后,才成功摆脱被子的封印。
艾许三人洗了个澡,又在酒店的餐厅享用了一顿并不英式,但足够丰盛美味的早餐。
之后才在路旁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格里莫广场。
而此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当艾许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时,这里虽然看上去依旧有些破败。
但至少空气中已经没有难闻的腐臭味,原本被灰尘染黑的地毯也恢复成原本的银绿色。门廊两侧墙壁上挂着的肖像已经不见踪影,露出银灰色的缎面墙壁。
但克利切似乎并未忠实执行艾许的命令,因为墙壁上还留有一幅巨大的,被虫蛀得发霉的窗帘遮住的肖像画。
当艾许靠近时,潮湿发霉的窗帘突然脱落,露出肖像画里那如巫婆一般,一脸恶毒的老太太。
那是小天狼星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一个典型的布莱克。
“杂种!畜生!你玷污了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你这个贱种!你怎么敢带泥巴种来玷污我祖上的家宅?耻辱,这是家族的耻辱!你居然还想把我移到阴暗的地下室去,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她的叫声越发刺耳,同时还挥动着利爪般的双手,恨不得冲出画像亲手掐死他们。
艾许静静的看着她表演,并未因为她的言语而动怒。
幽灵的本质,是人死后的灵魂所化,从某种意义上依旧可以当做巫师生命的延续。
但肖像画不一样,肖像画本质上是一种‘魔法ai’,所展现出来的性格也都脱胎于他们的主人。
而通常情况下,大多数巫师都会让自己的肖像画继承他们好的一面,以便给后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比如霍格沃茨城堡中的肖像画,他们通常都很好相处,待人和善。
但沃尔布加·布莱克的肖像画明显不是这样,她完美继承了主人的刻薄与恶毒,丝毫不打算给后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这固然是因为肖像画继承了沃尔布加·布莱克本人的性格,另一方面也透露出沃尔布加晚年的精神状态已经无限接近于疯子。
“主人。”
听到动静的克利切突然出现在门廊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抹布,脸色苍白。
艾许指着那副画像,语气平静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克利切。”
克利切紧张道:
“很抱歉,主人,沃尔布加女主人给她的肖像施加了一个永久粘贴咒,我取不下来……”
艾许皱了下眉,毫不犹豫的抽出魔杖,对准那副画像:
“evanesco(消失不见)!”
啪!
一声轻响,那副肖像连同后面的墙壁一齐消失,只留下一个整齐的方形缺口。
既然取不下来,那就不取。
艾许扫了眼地上已经发霉的窗帘,吩咐道:
“克利切,把家里发霉的窗帘全都扔掉,家具也一样。任何用不上的,没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扔掉!”
虽然用恢复如初可以让大部分事物焕然一新,但艾许不想保留它们。
停顿了一下,艾许又嘱咐道:“还有,我知道你深受沃尔布加的影响,但这是过去的时候。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不,不管是不是是在我面前都不要对任何人用‘泥巴种’这类侮辱性的词汇!”
“是,主人。”克利切连忙点头。
艾许扫了眼克利切身上那块经过清洗依旧发黑的破布,皱眉道:
“克利切,我让你把家里弄得干净一点,你也一样!在午餐前给自己也换一条干净的床单,最好是白色的。”
艾许见克利切的神色变得惊恐,补充道:
“记住,是床单,不是衣服!”
克利切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道:
“好的,主人!”
艾许问道:
“二楼打扫好了吗?”
克利切小心翼翼道:
“还没有,主人。我只打扫了一楼和地下室,楼上有太多狐媚子,清理它们需要一段时间……”
和无论是在巫师界还是麻瓜界都备受欢迎的小仙子不同,狐猸子虽然也是和小仙子类似的生物,但一直被巫师界认定为一种害虫。这一方面是由于狐猸子丑陋的外形,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它们的危险性。
在魔法部的神奇动物分级中,小仙子是2x级,而是狐猸子3x级,和鹰马翼兽在同一危险等级。
这种生物也被称作‘咬人仙子’,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毛,并且多长出两只胳膊和两条腿。狐媚子有着甲虫般闪亮的翅膀,还长着两排锋利的毒牙,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即便巫师被咬伤,也必须尽快服用解药,否则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也正是因此,这种生物清理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方便。
艾许扔给他一袋金加隆,道:
“去对角巷买狐媚子灭剂,扔掉的家具你也可以去买新的。晚上西格纳斯会过来,你也可以去买一些食材准备晚宴。”
停顿了一下,艾许严肃叮嘱道:“记住,无论干什么都要干净!”
100年前霍格沃茨厨房的乱象,他至今还历历在目。
虽然在他的‘劝阻’下,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早已改正这一陋习。但对于克利切,艾许还是得着重提醒一番。
虽然只有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但作为一名已经有上百年寿命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充分利用他在漫长生命中所学会的一切魔法,将这栋荒废数年的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屋外破损的石阶和原本有些剥落的墙体都被魔法修复,看上去光滑整洁,像是被抛了光一样。而墙壁上那一扇扇原本阴森肮脏的窗户也焕然一新,不染半点尘埃。
而那曾经被虫蛀的到处都是洞,已经被狐猸子当成家的绿色窗帘,已经连同狐猸子们的尸体一起被丢弃,取而代之的是刚刚从对角巷买来的,点缀着繁星的深蓝色窗帘。
客厅里耸立着一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上面挂满闪耀的金色星星,还有用魔法变出来的晶莹冰柱,墙壁上、天板上都挂满由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彩带。
雪从天板缓缓飘落,那是魔法的产物。它并不会让室内变得寒冷,反而温暖干燥,在接触到地板的瞬间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用白色床单裹着身体的克利切在厨房里忙碌的准备着晚宴,不时还能听见他心情愉悦的哼唱声。
如果说这里还有什么是让艾许不满的,那就是这栋房子的厨房和餐厅都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这大概是从霍格沃茨和斯莱特林继承来的‘优良’传统。
不过在艾许的要求下,餐厅已经被移到客厅,而原本摆放在客厅的沙发已经被艾许扔掉。
反正这栋房子现在是他的,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丰盛的美食,让客厅中充斥着浓烈诱人的烹饪香味。刹那紧紧盯着桌上的一盘牛排,不时咽一下口水。
“想吃你也可以先吃。”艾许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不行!”
白子立刻板起小脸,坚持道:
“我们要等主人一起吃!”
艾许摸了摸白子的头发,笑着说道:
“你们可以先吃一点,这两者并不冲突。”
刹那立刻有些心动,小手下意识的抓向放在桌上的刀叉。
濮!
突然间,壁炉前冒出一股幽绿的火焰,而那火焰最终化成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他的面色十分苍白,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老人斑,看上去不像五十岁,倒像是八九十岁,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
艾许按下呲牙威胁的刹那,问道:
“西格纳斯?”
“是的。”
老人坦然点头,感慨道:
“从辈分上来讲,我应该叫你祖父。”
他拄着拐杖走到餐桌前,坐在艾许的右手边,环顾焕然一新的房子,啧啧称奇道:
“这都是克利切一个人干的?难怪表兄总说,只要克利切想做,他能做的事情准会使你大吃一惊。不过……”
西格纳斯迟疑着问道:
“我似乎没看见其他人?”
艾许淡然道:
“如果你是指那些肖像画,他们大部分都在地下室。”
“地下室?”
西格纳斯苦笑着摇摇头,问道:
“既然你说是大部分,那我想应该应该还是有例外的吧?比如曾祖父?”
“对,还有沃尔布加。”
“姐姐?”
西格纳斯诧异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喜欢她。”
艾许平静道:
“的确,没人会喜欢一个每次你回家都对你大喊大叫的疯老太婆。但偏偏她给自己的肖像画施加了一个永久粘贴咒,所以我不得不让她和整片墙壁一起消失。”
“消失咒……”
西格纳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沉默了许久,他轻声道:
“这其实也不全怪她。”
“作为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份无比骄傲,对家族的规矩非常执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谁能想到她的孩子和丈夫居然走的比她还早呢?而且就在同一年。”
“在姐姐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她一直疯疯癫癫的,甚至连我也不敢见她。”
“我想你应该也能明白吧?受到这样的刺激,不管是谁都很难接受。”
西格纳斯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戚,为自己的姐姐而悲哀。
她对家族是那样的忠诚,甚至为此亲手将不孝子逐出家门,连名字也从家谱上销毁。
好在比起大逆不道的大儿子小天狼星,小儿子雷古勒斯一直是家族的骄傲,保持着对家族的忠诚和对规矩的遵守。沃尔布加一直将雷古勒斯当做布莱克家族最完美的继承人,整个家族都为雷古勒斯而骄傲。
可不幸的是,雷古勒斯不知怎么就死的不明不白,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丧子之痛本就让沃尔布加悲痛欲绝,丈夫又在同一年去世,双重打击直接让沃尔布加彻底变得疯疯癫癫的,拒绝与任何人来往。
西格纳斯认为,自己的姐姐是值得同情的。
他认为艾许也会同情,会因为对沃尔布加肖像画的行为而愧疚。
然而当他看向艾许,他才发现艾许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有些可怕。
艾许迎着西格纳斯的视线,淡淡道: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对家族里那些人的遭遇不感兴趣。就像雷古勒斯,如果他没有加入食死徒,这一切的悲剧根本不会发生!说到底,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每个人都要为他们做出的选择而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也不值得同情。”
西格纳斯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问道:
“你难道真的就一点感触也没有吗?”
“感触?”
艾许嗤笑道:
“在过去的一百年间,你们几乎每一次都能做出错误的选择!无论是格林德沃,还是伏地魔,你们每次都站在注定失败的一方。”
“如果不是有着作为纯血家族的底蕴,布莱克家族恐怕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消亡。”
“这样的你们唯一能给我的感触,就是惹人发笑。”
“但凡你们有一次成功的选择,布莱克家族也不会沦落到这副模样!”
“而且,你得搞清楚,西格纳斯。”
艾许语气冰冷道:“现在是你在求我,不要耍你那些小招。”
西格纳斯愣愣的看着艾许,不是惊吓,也不是震惊,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尽管艾许与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位布莱克都不同,但他无疑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布莱克!
冷酷利己,精于算计。
这正是布莱克家族刻在骨子里的优秀传统!
“哈哈……咳……”
西格纳斯突然笑出声,笑的太大声甚至咳嗽了起来。
他缓了一口气,语气恭敬道:
“当然,祖父,您才是布莱克家族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