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缙阳寺的僧人办不好这种布施的差事,所以还是得有他们自己人来办。
还没等她想到对策,林彦弘又开口道:“等到了缙阳寺要在周围做法事布施的时候,就让卫辉或者石佐把账目报过去,主持说不用我们把粮食运到寺里,到时候自有他们的人来收粮。”
林佟氏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禁皱眉道:“怎么只让卫辉和石佐报账目,你那个新庄子呢?”
卫辉父子原本管着两个庄子,因着石佐也去了那边,林彦弘为了表达对生母陪房的看重,也为了“公平”于是把卫辉儿子看管的庄子交给了石佐负责,只不过石佐不擅农事,所以暂时还由卫辉的儿子从旁协助。
而林齐氏的另一个陪房龚春,则辞了林府外院的差事,开始负责管理林彦弘新买的庄子和田地。他原本在蜀陵就做过这等差事,所以再操旧业也算得心应手。
林佟氏知道这个龚春是个只忠于林彦弘的榆木疙瘩,比那个刘全福还难拉拢,所以并不打算“招揽”他为己所用,免得打草惊蛇。
至于石佐,都不用林佟氏多暗示什么,就已经开始跟府里的管事搭上话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动靠过来。
所以即便知道卫辉和石佐之间的龃龉,林佟氏也打着两不相帮的注意,等他们“两败俱伤”了,再都来求自己。
可现在林彦弘的话里明明表达的是,以后施粮依然还是旧庄子出粮食,完全没新庄子什么事,这就让林佟氏无法坐视不管了。
“都是你的产业,却只让旧庄子出粮出力,如此厚此薄彼,是不是会寒了老人的心。”
林彦弘蛮不在乎地道:“就是因为都是我的产业,又有什么新旧之分呢?所谓一事不劳二主,既然之前是那两个庄子出的粮,也就不用再让新庄子掺和进来,要不然光是筹粮、储粮和记账都要另外多费力气,实在没这个必要。”
他看了看案几上的账目:“孙儿已经让人把大概需要跟缙阳寺交接的粮食数目列了出来,到时候无论是卫辉还是石佐,按照数目来筹备就好……当然,这也要看具体的收成,到时候可以酌情跟缙阳寺商量。”
一旦按照账目来交,到时候就有缙阳寺的僧人把关,纵然卫辉和石佐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再从里面抠出花儿来。
原本施粮就是个吃力的活计,如果不是因为有利可图,卫辉父子怎么可能“全情投入”,更何况是看不到兔子就不撒鹰的石佐。
如今施粮的就真的只是为了“积福”,林佟氏哪里接受得了这个结果。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这施粮积福的事情,原本就是自家人做更好,你全部交给僧人,岂不是偷懒?”
林彦弘闻言点点头,附和道:“祖母说的是,那到时候还是让卫辉亲自去跟缙阳寺接洽吧,然后施粮的时候他也像过去一样全程参与,这样就能表达我们的诚心了。”
——反正无论是卫辉还是石佐得了这个“差事”,都能让林彦弘高兴,至于林佟氏愿意让卫辉多忙一些,他又何乐不为呢~
林彦弘满脸笑意,语含期待:“也幸亏老天给这个缘分,如今三个庄子都挨在一处,自是方便了许多,孙儿去看的时候,只觉得像是一起的,连果园里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您看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所以到了收获时节,若旧庄子的出产和新庄子差太多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都在同一处山水,享着同一片天时~
林佟氏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就更显得青灰起来。
林彦弘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祖母的脸色不太好,他继续兴高采烈地道:
“龚春原本就是个老把式,只是有些年没有做农事,不知道生疏没有?若是今年庄子得了丰收,孙儿打算给龚春提提月例,也好褒奖褒奖他。龚春和卫辉、石佐都是从蜀陵来的,但据孙儿所知,他们月例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祖母您说的对,孙儿不能厚此薄彼,免得寒了老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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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弘从晓福居回到东苑不久,就听说晓福居默默请了胡大夫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