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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以动众,鼓以止众。夜漏尽,钟鸣即起;昼漏尽,鼓鸣则息也。
第二天清晨,当悠远的钟声从钟鼓楼的方向传来,林彦弘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双湖蓝色的圆瞳,让林彦弘瞬间瞪大了双眼,差点没叫出声来。
“嗷呜嗷呜~”小狼崽原本伸出两只小爪爪,扒在林彦弘的藤枕上,眼见他醒来了,小尾巴摇得可欢了,一边摇,后腿还蹬了两下,似乎想往藤枕上爬。
林彦弘深呼一口气,坐起身来,顺手就拎住小狼崽的后颈,小家伙立刻乖乖把小尾巴夹在两腿之间,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过了好一会儿,某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拎着的,是裕王世子!
顿时扶额,又把它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忍住了摸它头的欲_望。
——看来要习惯对方的身份,还不是件立刻就能实现的事情!
主要是当事人自己也没什么自觉。
小狼崽被放到了床铺上,就在林彦弘旁边绕了半天,结果最后还是绕了回来,只是这次不趴藤枕了,改用小爪子摸林彦弘团成一团做了它睡垫的外袍。
过了一会儿,它扭头瞄了瞄林彦弘,然后又偷偷摸摸把他的外袍扒拉了一下,似乎想把衣服弄成一团。
林彦弘觉得自己似乎看懂了这家伙的意思——看来这位殿下十分满意昨天晚上的“床榻”,决定带回去占为己有,再次“宠幸”。
那衣服被揉得皱皱巴巴,还被小家伙的小爪子抓了几处划痕破洞,林彦弘即便请殿中的僧人帮忙浆洗了,也穿不得了。
他十分大方的表示会给小狼崽打包带走,小家伙才把注意力转到了其它地方。
林彦弘这时候发现,自己的床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了一些浅浅的小爪印。
“罪魁祸首”还毫无察觉,继续留下“证据”,不过那痕迹越来越淡,显然是把尘土擦在了林彦弘的床上。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小男孩套了件外袍就冲了过来,估计连鞋子都没有穿——从戒碑院一路跑过来,当然会踩了一脚的尘土。
晚上光线不足,看不清楚也就没有发现,此刻林彦弘脑海里忽而冒出了一对人的小脚丫,踩在有石子凸起的路上,突然就觉得那孩子让人有几分心疼。
林彦弘把小狼崽抱过来,仔细看了看它的小爪子,感觉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伺候你洗个爪子吧。”林彦弘把它抱到了窗子旁的案几上,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铜盆:“乖乖等在这里,不可以乱动。”
小狼崽先凑到案几旁边嗅了嗅,被林彦弘瞪了一眼,又赶紧坐回案几正中间,眼看他端着铜盆出去打水。
大概过了一会儿,林彦弘就端着大半盆水走了进来。
“找香积厨的师傅讨了些热水,慢了些,你别急。”林彦弘把铜盆放在案几上。
小狼崽立刻扒在盆子边上,探头往里面看,差点把铜盆给压翻了,林彦弘赶紧给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