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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真不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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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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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身体不适是真的。我站在洗手间门边上,看他双手扒在马桶边上呕吐,呕吐到青筋暴起,支撑在侧的双臂都轻微痉挛起来,但又没真正吐出些什么,大概只是难受。足有近五分钟,他停歇了干呕,喘息着滑坐到一旁,后背撞在洗手池下面的落地橱柜上,搁置在手池边的手机跟着滑了一下。

马桶还挺高级,那男人离身之后,自动冲起水来。

说实在的,如果我不是意识体,我可能会给这位打个120。也或许因为我真是鬼,所以我更能理解活着的珍贵之处。眼前这位,我不知道他在生活中遭受了怎样致命的打击,但从室内环境来看,他确实在糟蹋生活。

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在我看来不太可取。且莫名其妙地,还有点难以承受。为什么?

这时,男人缓解了生理上的不适,开始摩挲自己的口袋。他摸出一个烟盒,撇开,空的。

他再一次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向客厅中的废墟走去。

他走了有一阵,客厅及更远处陆续传来因翻找而发出的窸窣声。这次我站在原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跟着移动。

难道是与我捆绑的东西仍在洗手间?

我看向了被搁置在手池旁边的手机。

我围着手机仔细打量着,一个普通的苹果手机,没有用保护壳,看不出什么特别。但确实隐约与我有一层说不上来的联系。这时男人的脚步声响起来。

他又一次回到洗手间,肢体状态松懈,嘴里半咬着一根点燃的烟。他靠在洗手间门旁,左手拢到嘴边,用力嘬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从鼻腔和口中溢出淡蓝色的烟雾。他抽烟速度像是在赶时间,肺腔和大脑充分发挥尼古丁的作用,令他陷入了短暂且惯常的晃神之中。待烟雾散漫在整个洗手间之后,他随手将烟头捻灭在手边,继续向里走。这男人看上去对一切感知都漠不关心,如同随地可见的水果,从内部开始溃败。溃败,但并不脆弱。我说不出那种奇怪的感觉。

男人的左手从我眼前穿过,拿起水池上的手机。再次离开洗手间。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两条线索。

首先,当那个男人触碰手机的一瞬间,手机上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串近乎透明的数字。

62:56:07

男人对此无所察觉,并且数字开始像计时器一样缩减。

62:56:06

62:56:05

我不知道这又有什么意义。

其次,这个男人惯用左手,其左手食指背部有一圈文字刺青。

虽然状态完全颠覆,位处环境也毫不相干,但我还是后知后觉地认出了他。

画家。

第78章 番外·我·画家(二)

作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保留了最本能的自我意识。我想知道我是谁,以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续两次陌生的地方,唯一交集点是见到了同一个人。我想这人应该跟我有关系。

我称他为“画家”。

我的问题大概率能在画家身上找到答案。还有那部与我捆绑的手机,它上方数字正随着电子表的变动同步缩减。

我不知道当这三个数字同时归零时会发什么,我也不喜欢将希望寄托于未知的东西上。鉴于上个世界毫无征兆就瓦解了,我要凭借现有条件找答案,最好赶在归零之前。

只是,着急没有用。我拿画家没办法。

白天,画家不出门,几乎不吃任何东西。他表现得很沉默,对环境也很冷漠。歪倒在地上的电视机持续播放画面,没人扶正,也没人去看。画家只是抽烟,一刻不歇地抽烟,再就是喝酒。

胃里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喝酒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是看画家那副状态,他仿佛丧失了痛觉。当身体代替大脑作出应激反应时,画家会像刚醒来那样去洗手间呕吐。他干呕得很用力,胃里除了酒液,没有任何东西,强烈的应激会引发身体痉挛,这个过程很遭罪。结束之后,画家抬起头来,他用喘息着平复呕吐感,眼睛只盯着虚空的一个点。这时他会难得外露出一些情绪,凶戾缠身,仿若一只恶鬼。

多数时间里,画家不制造任何声音。

而我,我没心思看电视里歪斜的画面,只能看着手机上方的时间不停流逝。

55:35:27

55:35:26

一无所获。

桌上烟灰缸插满烟头,画家从洗手间回来,脱力状仰坐在沙发上,双手散开搭于沙发靠背两侧。客厅烟雾缭绕,旁侧一盏昏黄的台灯。灯下我们两个人,并肩而坐,画家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我同样沉默,他看不见我。

一整天,画家什么都不做,我陪他坐着。我看着他迟缓且散漫地点着一根新烟,拢在左手指间的烟蒂火星随肺腔呼吸,像黑夜中一粒橙明色雪花。

我挪开视线,很不寻常的,感到无能为力。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后,画家拿起手机。

我的视线跟随过去。

从我到来之后,这是画家第一次主动划开手机。他熟练地输入密码,08,输入到中间两个数之后,画家拇指一顿。他捻弄着烟杆,缓了一会,才继续输入下去,18。

手机锁屏解开,画家用拇指点进手机相册。

照片很多,很杂乱。相册中风景居多,不见人像。画家向上翻了几页,然后拇指再一横行乱七八糟的杂物图上停滞了一下。他像翻阅过无数次那样,凭记忆对接下来出现的东西似有所觉。

过了几秒钟,画家手指缓慢地滑动下去,下行出现了第一张人物照。是朋友们的合照。

乍一翻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画家捏着烟的左手没控制住颤抖了几下,嘴唇跟着哆嗦起来。他像是被这张照片狠狠烫了一下,即使做了心理准备,动作里仍有鲜明的痛觉反应。

照片内一共三个男人,左边一个白人,右边一个黑人,中间是个亚裔。三人大概是朋友,勾肩搭背,年纪二十多,站在挂满灯红酒绿英文招牌的街上。中间那个亚裔男人看上去是这张照片的主角,他个子挺高,对着镜头笑得相当活跃,且傲气十足。他比了个手枪的手势,抵在自己微微抬高的下颚上,有耍酷的意思在。

画家只扫一眼就扬起了头。他右手握着手机,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左手食指和拇指不停地哆嗦,像是捏不住这根烟,抵到嘴边,烟气吸不进去。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随后将燃烧着的烟蒂揉进指间,指关节发白,那粒橙明色雪花最终烙灭在手掌心里。

烫的痛觉真实发生了,这份痛觉抵消掉了画家一部分精神上的东西,直到左手臂不再颤抖。

画家松开左手,破碎扭曲的烟杆掉落在地。他看上去平静了一些,对手掌中翻起血肉的烫痕无所察觉。画家点着一根新烟,抽了一会,继续翻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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