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山石蜿蜒一片,里头是挖空的,还置了一全套石头圆桌矮墩,苏枝儿就这样被郑濂掐着腰放到了那石桌上,双腿悬空,一脸惊愕。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男人说话的时候不住喷着酒气,脸上泛起明显酒晕,一袭紫色长袍,更衬得整个人风姿玉朗,翩翩风度。
“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苏枝儿努力伸手想隔开郑濂,却不想男人手劲极大,掐着她的腰怎么都不肯放。
“芙蕖,你的腰真细。”男人凑上来,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
苏枝儿:……借酒装疯?
别人不知道,苏枝儿可知道这位二公子是个千杯不醉,常日里装得喝不了几盅酒,实际是在伪装,为的是尽职尽责的将自己好色浪荡的名声传播出去。
“二公子,奴婢不是芙蕖。”苏枝儿只得解释,可男子根本不信。
“怎么蒙着脸?给二公子瞧瞧。”
好吧,给你瞧瞧。
男人伸手去扯苏枝儿挂在脸上的面纱。
这个面纱是她自制的,跟发饰连在一起,扯不下来,能掀上去,并且掀上去后就跟头纱似得很漂亮。
“往上。”苏枝儿生恐这位二公子把她面纱弄坏了,赶紧自己撩开了。
看到小娘子如此主动,郑濂忍不住嗤笑一声,然后定睛一看,愣了。
面前这张麻子脸是真的吗?
郑濂不信,他伸手使劲地擦拭苏枝儿的脸,尤其是小红疙瘩聚集的地方。
苏枝儿的面颊被他擦得火辣辣的疼,小娘子没忍住,叫了一声,“疼。”
不是装的,竟是真的!
“你以为做到这样,我就会放过你?”男人突然发怒。
苏枝儿真是不知道他怒从何来,她长一脸小红疙瘩都惹到您了?
其实让郑濂恼怒的是她非在欲擒故纵,而是她竟真的不愿意给自己做妾,甚至自愿折磨到如此地步!
男人的面色阴沉下来,在苏枝儿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道带着酒气和胭脂香的宽袖遮住了她的脸,然后将她使劲往下一推。
苏枝儿有点懵,不知道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呵,”隔着一层宽袖,她听到郑濂的轻笑声,虽是调笑的语气,但仿佛带着无限冷意,“芙蕖,今日二公子跟你玩些不一样的。”
苏枝儿:……她大概看出郑濂的计划了,他想墙上?
苏枝儿脸上被盖上了宽袖,那宽袖极大,几乎遮蔽半个身体。
而她上本身被按倒在石桌上,她的眼前黑乎乎一片,她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看不到脸都一样吗?她要不要反抗一下?正常人都会反抗一下的吧?可人家是二公子,不管她反抗不反抗结局都是一样的吧?
正在苏枝儿纠结的时候,那边郑濂却是什么都没干。
他看着被自己盖着宽袖遮住面容,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女人,突然就没了兴致。
“你……为什么不反抗?”
郑濂心中有太多疑问,而这些疑问被指向一点,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或许都是苏枝儿的阴谋,她的野心太大了,她不只是想要当他的妾,她还要他的心!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男人突然间想明白了少女的野心,他松开她,脸上又添厌恶。
苏枝儿一愣,脸上的宽袖滑开,她恍惚睁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郑濂。
假山石内太黑,郑濂负手站在那里,苏枝儿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好懵。
苏枝儿呆呆坐起来,问郑濂,“二公子,你结束了?”她把面纱放下来,“好快哦。”
郑濂:……
“苏枝儿,你一定会让你来求着我做妾的。”男人眯眼威胁。
苏枝儿惊讶,“呀,二公子,你认得我了?”
郑濂:……
男人甩袖而走,怒气冲冲,甚至还踩踏了园子里不少花花草草。
苏枝儿:……花花草草又没惹你。
男人走了,苏枝儿赶紧从石桌子上蹦下来,刚刚绕出假山石,突听得前面传来狗吠之声。
狗!
苏枝儿怕狗,尤其是大型犬。
虽然她朋友养了狗,但她确实是怕的,每次只敢稍微逗逗,连摸一下都不敢。她总是觉得狗的眼神很可怕,长满了锋利牙齿的嘴巴也很可怕,那种属于动物的凶性在苏枝儿的幻想中放大,导致她自我产生了恐惧。
苏枝儿的身体一瞬僵硬起来。
她抬眸看去,只见不远处正奔来一条尖脸长耳,腰细腿长的狗,脖子上套了个项圈,跟哮天犬似得浑身漆黑,矫健非常。
苏枝儿想跑,可是她知道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