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劝
定最近的航班回去。
何绮玉:
她噎住良久,才干声问,回哪?
陈述看她一眼:恒泰小区。
好的。何绮玉心酸地掏出手机订票。
她就知道。
能让陈述主动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通告,而是严总。
路上,陈述照例给严景川打了一通电话报备,到机场后,和段旭汇合,一起登机。
再到飞机落地,陈述关闭飞行模式不久,来电铃声就响起。
段旭听着他和对面的人确定位置,和他一起到停车场。
严景川远远看到陈述的身影,开门下车,才看到他身旁的段旭。
跟着下车的张时还沉浸在假日里,看到老板的脸色,元神立刻归位。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啊陈先生终于到了!
严景川拄着手杖,迈出去的半步又收回。
张时紧紧闭上了嘴。
不远处,陈述和段旭已经走近。
注意到有人下车,段旭立刻望过去。
看清对方是谁,他被惊讶逼停,站在原地愣了愣。
严景川?
陈述的女朋友又没来吗?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被段旭否定。
陈述刚才接电话时的语气,他不会认错。
看着陈述继续向前的背影,他再看向严景川,心底油然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想。
又是严景川。
总是严景川。
去探班、去聚餐、去接人从来都是他。
从一开始,就只是严景川。
难道根本没有什么女朋友。
陈述他喜欢男人吗?
段旭被这个念头吓到,却找不出半个理由反驳,反而越深想越清晰。
避免被看出什么,他低下头再往前走。
回想起来。
陈述确实只对严景川特殊对待。
他以前以为只是朋友之间的厚待,现在再看,分明独一无二的优待。
段旭不由抬头看过去。
正见陈述已经走到严景川身前。
两人说着什么,严景川转眼看过来。
严氏集团严总的大名,段旭早听说过,可即便见过几面,他还是无法和那双严酷冷厉的眼神对视。
那双深邃的黑沉眸光好像轻易把人看穿,不留余地。
陈述喜欢的,是这样的人吗?
段旭抿着嘴唇走到陈述身后,心跳被愈发浓郁的复杂淹没。
陈述说:你的车没到?
到了。段旭说,就在旁边,我过来是跟你、和严总打个招呼。
他自知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失态,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开。
他一走,何绮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哦对了,我想起来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一下,我打车回去!
她宁愿用脚走回去,也绝不上这辆车!
张时幽怨地看她一眼,在严景川陈述上车之后回到车上。
汽车很快启动。
陈述问:你昨天电话里说有事要跟我谈,是什么事?
严景川直截了当:我母亲想邀请你一起度假。
前排张时早已习惯光明正大地偷听,听到这,他下意识看向后视镜里的严景川。
不对吧?
严总不是刚度假回来吗?
严景川似有所觉,抬眸看他一眼。
张时触电似的抖了抖,把头埋回胸口,下定决心当个哑巴。
陈述说:什么时候?
严景川回过脸:看你方便。
陈述想了想:那就半个月后吧。
话落,他又说,不过每周末我要去录节目,最好在工作日,对你上班有影响吗?
张时暗自腹诽。
跟着你出去拍戏好几个月,严总现在哪里还管周末或是工作日?
严氏早就不是严总的小宝贝了。
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刚从他的脑子里滚过,严景川的声音就响起。
没关系。严景川说,公司的事,张时会打理。
张时:
好端端的,突然头昏眼花。
原来严总给他放的不是假。
那是死刑犯行刑前的断头饭!
但他心里的怒吼对既定的结果无济于事。
回到恒泰小区,严景川跟温椒通过电话,很快确定了日期。
陈述把日期转述何绮玉,避免误接通告,也提醒她在这个日期之前结束工作。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他辗转飞往各地,把已定的行程全部走完。
赚够启动资金,又有陈述之前的提醒,之后的时间,何绮玉都没再帮陈述接通告。
还有不到一个半月,《无名》就要开机,这期间陈述还要拍《密室逃生》,更有可能需要提前进组培训,时间原本就不太够用。
回到恒泰小区,陈述交代何绮玉和韩山约个时间谈投资,才下车上楼。
开门走进房间,门还没关,旺财离弦箭似的从卧室冲出来,扑到他脚下。
汪!
夜已经深了,陈述摸了摸它的脑袋:别吵。
话音刚落,严景川也走到卧室门边。
没睡?陈述看向他,还是我把你吵醒了?
严景川说:刚开完会。
陈述随手合上房门: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吧。
提起这一点,严景川眸光微动:一直没问你,为什么答应陪我度假?如果你不想去,我会帮你推掉这个邀请。
陈述按在旺财头顶的手稍稍停顿。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严景川问出的问题,他有绝不会出错的旧答案:不论你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
严景川的呼吸悄然乱了一拍节奏。
他注视着陈述的眼睛,被难以言喻的思绪催使,他追问:为什么?
陈述轻笑:严总忘了?一年的期限还没过,我有义务听你这个金主的安排。
闻言,严景川握紧手杖。
胸膛里流淌滚涌的炽热霎时冷却褪尽,比来时更快,不留半点痕迹。
他看向陈述,冷声道:以后不准再提金主这两个字。
这次轮到陈述发问:为什么?
严景川脸色黑臭:没有为什么。你以后也不准问为什么。